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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似乎下的更為密集了。
我想睜開眼可眼皮非常的沉重。
我不安分的哼哼出聲,身側的人細心的察覺到了我的動靜連忙伸手握住我的手心。
握住我的這隻手掌明明冰涼萬分,可我的心底卻感到了一絲安穩似瞬間有了依靠。
我猛的睜開眼,眼前是墨元漣的英俊的麵孔,我眼眶濕潤的問他,“發生了什麼?”
房間裏都亮起了燈,墨元漣扶著我坐起身子,我坐起身子瞧見正中央放著一具透明的棺材,而棺材的正中央放著一套黃色的戲服,棺材的下方是被捆綁著的橙衍以及……
以及活生生的甘霜……還是露?
我遲疑問:“你是?”
“小姐別怕,她是甘露。”
剛剛躺在棺材裏的是甘露?!
我驚喜道:“終於找到了你。”
甘露的神色透著莫大的惆悵和悲憫,她坐在棺材下道:“這兒是姐姐的方寸天地。”
我這才發現棺材的前方是一個偌大的舞台,裝修古風古色,準確的說是一個戲台。
甘露忽而起身,她將手探進棺材裏伸手撫摸著戲服表麵道:“這是姐夫曾經送給姐姐的,上麵的珍珠都是姐夫花了一年的時間向人學習鑲嵌上去的,而上麵的刺繡是姐夫找自己母親繡的,當年的姐夫真的很愛姐姐。”
甘露口中的姐夫指的我的親生父親。
她悲從中來,緩緩的流著眼淚道:“我當時想不通那麼愛著姐姐的姐夫怎麼說變心就變心了?直到現在才知道原因,可是姐姐再也無法知道這件事了,是你們害的,也是姐姐的偏執害的!其實……自己恨著的人是那般的愛著自己,而自己到死都不知情,甚至執拗了一輩子,這件事該是多麼的令人傷心啊?”
甘露覺得甘霜委屈。
我想說話,墨元漣握緊了我的手心湊過腦袋在我的耳邊輕聲細語的說道:“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維,不必打擾她,在這等著薑忱。”
甘露繼續說道:“姐姐是露兒的姐姐,一輩子都是露兒的姐姐,所以姐姐怎麼舍得露兒死呢?她讓我假死,之後一直將我藏在這裏的,我從未想過離開,我想在這守著她。”
甘露穿著一身深粉色的旗袍,她突然伸手拿起棺材裏的戲服道:“我和姐姐自小學習戲曲,我聲音糙擅長秦腔,而姐姐擅長的便是黃梅戲,可是我現在想替姐姐唱一段黃梅戲讓姐夫的後代聽聽姐姐對姐夫的心意。”
她忽而轉過眼望著我,“時笙,你是姐夫和另一個他認為的摯愛女人生下的孩子,而唯一和她血脈相連的兒子卻娶了她最恨的男人和最恨的女人結合生下的女兒為自己的妻子,而且還縱容你殺了自己的親生母親。”
甘露伸手解開自己的旗袍,我偏過眼看見墨元漣閉著眼的,甘露當著我的麵換上那套戲服道:“姐姐的這一生真的格外悲哀。”
戲服格外精致,一針一線都透著沉澱的風韻,還有那上麵的珍珠顆顆白淨通透。
房間裏還有化妝台,甘霜生前的時候定常常在這兒唱戲,甘露上著妝容,描眉的動作仔細又熟稔,等她上完妝容她轉過身同我說道:“黃梅戲桃花扇,陣陣寒風透羅綃。”
她用舊時的留聲機放著曲調,隨即走上了戲台,水袖揮舞之間,“陣陣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