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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曾經的席湛並不清楚為人父母的真正心意,但從他做父親之後,從允兒在他的身上拉屎拉尿而他甘願伺候的時候他就徹底明白了這份苦心,明白甘露對他的這份愛。
哪怕甘露並非他的親生母親。
電話那端傳來席湛邀請的聲音,“母親,此生我有兩個母親,一個母親生了我從未愛過我,一個母親沒有生我卻時時刻刻都在愛著我,前半生我一直都在尋找親生母親那份絕無可能的愛,而後半生,我想請愛我的這個母親一直留在我身邊替我照顧孩子好嗎?”
甘露已經哭的泣不成聲。
好像自己種下了一顆種子經過幾十年的精心嗬護終於開了花,雖然她從未期待過這顆種子開花,但能開花卻讓她感到欣喜若狂。
這種欣喜若狂就像是在絕地的沙漠中幹渴難忍快死掉的時候突然注入了一抹甘泉。
這抹甘泉滋潤了內心的絕望。
有了撐下去的勇氣。
有了活著的意義。
席湛溫溫柔柔的聲音又傳來道:“我此生很少被人愛過,所以希望母親能夠成全我。”
甘露一直在哭,稍微能找回自己說話的聲音也是喊著湛兒,席湛沒有掛斷電話耐心的等著,最後她輕輕的說:“我答應湛兒,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我從未拒絕過湛兒,做母親的心哪兒舍得拒絕自己心愛的孩子呢?”
“母親,在桐城等我,我月底回國,現在笙兒在桐城,她會將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席湛竟然知道我在桐城!!!
我突然想起那天離開之前在餐廳裏他說的那句,“允兒,謝謝你。”
其實那時候他就知道我會回國。
而且回國是為了尋找他的母親。
他知道,可是他從未提過。
他私下已經同意了我為他奔波。
席湛這是嚐試放我自己獨當一麵了?
想到這我心裏難得開心。
畢竟今天晚上太過嚇人了!!
“嗯,我會聽她的安排。”
這時席湛特意提醒道:“她是我席湛的妻子,你是我席湛的母親,所以你也是她的母親,對她說話不必如此客氣,有事找她。”
甘露抬眼望著我,“好的湛兒。”
席湛那邊掛斷了電話,房間裏的一切都歸於寧靜,甘露起身換下了身上的戲服。
她將它折疊放回了棺材裏。
我起身到她身邊喊著,“母……親。”
我很不習慣這個稱呼。
但席湛說的沒錯。
他的母親就是我的母親。
“你喊我媽吧,聽著自然。”
我哦了一聲喊著,“媽。”
“抱歉,讓你受了苦。”
直到這時我才疑惑的問她,“宅子裏的哭聲以及黃梅戲的曲調都是你們安排的嗎?”
她坦誠道:“是。”
我猶豫不決的問:“為什麼?”
墨元漣說他們想擊垮我的心理防線。
她解釋說:“剛剛一時糊塗,就是為姐姐感到不值當吧,就想欺負一下姐夫的女兒,可當你跌落到這裏見到你的時候就後悔了!”
我追問她,“為什麼又後悔?”
她愧疚的說:“湛兒是我的兒子,而你又是湛兒喜歡的孩子,我欺負你他會難過的。”
她低歎道:“抱歉。”
我曾經說過甘露因為席湛愛屋及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