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兒的眸子轉動，心裏一陣不安：“王妃姐姐，我喜歡月哥哥。我覺得他是如玉的少年，又似月光下的仙君。它整個人都像是瑤池之水澆灌而成的，我豈能舍棄？”
哪怕隻是輕輕一想，也能紅了雙頰。這般深深思念，這般不能忘懷。
蘇瑤眸光微動，生怕這個丫頭越陷越深：“我知道自己沒資格說什麼，還是希望你能多識人，人不能隻看表麵。”
若兒的眼中帶著柔情，微微托腮也在凝望亭外的一株桃粉：“王妃姐姐，若兒會記住的。”隻要不以郡主的身份，她便褪去了嚴肅，姿態優美本就是個花季少女。
蘇璃喝了酒淡淡一笑，隻盼這丫頭可以把聰明用在識人上。隻是墜入愛河的人，往往是失去理智的。
天色向晚，京都的夜色美如仙境。歌舞坊恢複了熱鬧，時局安穩之後便也出來活動了。
歌舞坊後院有主人的專屬閣樓，蘇瑤以“扶搖閣”命名。二樓之上，她憑欄而臥，白玉無瑕的手上拿著一隻琉璃杯。裏麵是紅色的葡萄酒，接著月色酒光盈盈，她舉杯邀殘月。
“月宮清冷，嫦娥孤獨寂寞。她長生不老，卻也是凡人之追求。可是對於長生之人來說，還無一日精彩的生活要來得痛快。”蘇瑤飲盡，嘴角淡漠。
腳步聲從右耳不遠處來，月光落在他白色的衣服上，添了幾分冷清：“喝酒的時候找我，也是極好的。”
蘇瑤也給他倒了一杯酒：“隻怕兩個心懷心事的人，越喝越愁苦啊！”
“我能與你一起喝酒，永遠都不會傷感，隻會無比快樂。”白如霜坐下，接過了琉璃杯盞。
他的眸子剔透如黑色寶石，盈光自流。瑤兒身上的梨花香淡淡，教人很容易就沉醉下去。
“人總是要學會開始，你一定會等來自己的緣分。”蘇瑤知道他對自己很好，否則就不會放下塞外之事，還請天域閣幫忙了。
隻是欠了別人的恩情太多，到頭來也是很難還上的。她不想欠別人什麼，隻想多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白如霜隻能喝了酒，以短暫的麻醉去忘卻她的話：“我隻想過好眼前的生活，未來的人未來的事都不想管。我也經曆過一次失去，還有深深的痛徹心扉。我已經開始了，隻是那個人不可能屬於我。”
蘇瑤雙頰滾燙，他的話裏指的是自己，手中的酒微傾隻能放下。幾滴葡萄酒順著手指流到了掌心裏，一絲寒冷也入心房。
“如果第一次的開始不適合你，你還是可以再一次開始。”她隻能瞥了一眼院中的樹葉，夜色之下的它們還是可愛的。樹木稀疏了許多，落葉時時刻刻都能墜落。落葉歸根，化作養料春來又護花。
“愛過一次，再愛一次，已經沒有力氣再愛上第三次了。我知道自己不應該跟你說這些話，可是我想說，我害怕自己會有遺憾。”白如霜不想讓自己的情意隻留在心裏，也想讓心愛之人明白。
秋風瑟瑟，蘇瑤也攏了輕紗外套，這股風也流進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