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明天就能到青州了,今晚就在這家百姓中住下吧。”充當馬夫的獨臂男子回身說道,車廂內的蒙亦正和蓮兒下圍棋,被蓮兒那起手下天元的陣勢震驚的哭笑不得,隻有那一旁品茶的老者有空回道“好,那就在這百姓家中住下吧,等會我去通知後麵的禦林軍就地紮營吧,別驚擾了這附近的百姓。”
青州城內,一隊隊的騎兵正在集結,皆身披鐵甲,領頭的那人眼睛細長,年紀不大眼尾已經有了刀刻般的絲絲痕跡,一直延伸到發線邊,可他的弓卻沉重異常,黝黑的看不出材質,沉甸甸有著金屬般的光澤。“大哥,三百人集結完畢了,兄弟們都在馬蹄上裹好了布,一個時辰就可以趕到了。”身後一位中年漢子低聲道,“這一戰,無論成功與否,我們辰月教在青州的勢力就徹底暴露了,告訴他們每一個人必須要親眼看到蒙亦的頭顱落地方能撤退!。”提著弓的男人頭也不回的說道。“是!,兄弟們等這天已經等了很久了,為了這一切,我們放棄了很多,不介意再多條命的。”漢子回道,“好,出發!。”當夜,青州城防驚現三百鐵騎出城,但城防司卻毫無動靜,各大家族都默不作聲,而那三百鐵騎已經奔向蒙亦了。
“蓮兒,過來吃飯了。”蒙亦坐在門檻上,笑望著蓮兒和這家主人的胖小子,那個虎頭虎腦的胖小子倒是膽大,看見了獨臂男子一點也不害怕,還想去摸那掛在腰間的刀,普通百姓所慮不多,無非是今年收成幾何,家裏長短多少,“蓮兒妹妹,走,吃飯了,我娘做的肘子可好吃了,的虧你們來了,不然今晚多半吃的又是稀飯和鹹菜了。”“你個臭小子,那頓沒讓你吃飽,快滾過來吃飯了,還讓老子來請你呀。”這家男主人大概是覺得被自家的孩子揭短臉上無光連對蒙亦笑道“讓公子見笑了,這小子整天亂打哈哈。”8“沒事的,李大哥,我就是個進貨的行商,那輛馬車都是狠了狠心才置辦的,畢竟出門在外做生意不能太不講究了,可是能吃飽幾頓隻有自己知道。”蒙亦回笑道“哈哈哈,對,我們村那個張木頭的腦袋就不像公子那麼靈光,穿的破破爛爛的,誰還願和你做生意,這不前幾天又灰溜溜的回村了,還想娶媳婦,我呸。”獨臂男子在一旁看著蓮兒和這家小子玩鬧倒也不覺得無趣,蒙亦看到了趁著那男子去端菜的空當問道“趙方,這是你最後一次的任務吧,等送我回蒙州後,你也可以回家了,當年你在幽州被我蒙家軍所擒,一晃就過了三十年了。”“回世子殿下,確是有三十年了。”獨臂男子很驚訝蒙亦會知道他的名字,“別驚訝,蒙標跟我說起過你,說你當時獨身闖入他的軍帳被擒後就被送到了我大姐手下,這三十年裏,你一次錯誤也沒有犯過,都可以留下來接我大姐的手了。”蒙亦輕聲說道“不過是為了留在蒙州的一家著想,不敢犯錯罷了。”趙方回道“當年的誰對誰錯現在還糾結嗎?,當時以蒙標的眼光來看要想平複幽州反叛,就必須要把幽州的江湖給打亂,無論是許以高官厚祿還是武功秘籍,隻要有效就是好辦法嘛,行了趙方,你兒子倒也爭氣,給你添了個孫子,就等你回去了。”“好,不過我前幾天還感覺到有兩個諜子在後麵遠遠地跟著我們,這幾天就不見了,世子殿下,回家的路上不太平。”趙方笑道“嗯,不過一到青州就快了吧,要想殺我的人今晚就是最好的時機了。”這是趙方第一次見被稱為紈絝的世子殿下如此平靜地談論起來自己的生死。不愧是大將軍的種呀,大將軍你三十年前把我幽州江湖脊梁骨給撅了,我認栽,不過你教出這樣一個兒子我更服氣。
“大哥,還有最後五裏地了,想一想還有些激動呀!。”“怎麼,還用我讓你含個梭子。”騎兵第一次上陣難免緊張,所以有些新兵為了不讓自己過於興奮會在嘴中含著一枚刀片,這樣稍微一用力,嘴皮就會被那鋒利的刀片劃傷來提醒自己鎮靜,不過對一個老兵來說這反而是恥辱了,“哈哈哈,大哥,你這個笑話真不好笑,管他是蒙亦還是什麼,一刀過去什麼都沒了,我是在想咱們隱形瞞名怎麼些年終於熬到頭了,比當年那些兄弟多活了那麼多年,早都值了。”騎在馬背上的漢子大聲笑道,“再說了,這把刀已經很久沒用了,我害怕再不用我就老死在青州了,就讓我第一個帶隊衝鋒吧。”統領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心中已然明白“身後的兄弟都沒打算活著回去,比起戰死,他們更怕死在青州,更怕老來提不動刀。”“殺!。”一聲怒喝,旁邊的戰士皆抽刀而行,三百匹戰馬將爆發力一瞬間全部提升了到了極致,“世子殿下,不好,地麵在震動,有騎兵朝我們奔來。”趙方將耳朵貼在地麵上說道“大概有三百人。”“出動了三百的鐵騎來殺我嘛,到真是舍的下本錢。”蒙亦低頭自喃道,若是趙方抬頭看的話才會發現蒙亦此時毫無表情,隻是咬牙切齒,樣子像極了三十年前親帥蒙州鐵騎馬踏幽州的蒙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