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等回了希望(1 / 2)

幸好,剛才那一劃,沒有劃到胳膊上的動脈,隻是一層皮出血了,要不就真把生辰宴變成喪宴了。

羅素素回答家中,撲在床上大哭,用拳頭打著枕頭:“新元,你怎麼就這麼沒骨氣呢?少時吃苦,長大享福啊。你看不出你舅舅對我們家並不好嗎?”

羅氏夫婦也回來了,除了歎息自己的痛苦和無能外,他們隻能安慰女兒:“素素,別哭了,新元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羅寧照抽著煙,吐口煙,緩解心中的憤怒:“你舅舅對新元不是真的喜歡,完全就是為了招子而收留他。等到有一日,你舅舅有了兒子,新元對他就沒用了,會被請回來。如果你舅舅的妻妾一直懷不上兒子,那麼新元會被他趕回來。”

“不論怎樣,以後新元總有一天會回來,也會看穿舅舅的真麵目。”羅素素的眼淚濕了半層枕頭,哭聲響動整個房子。

陳來弟則擔心,帶著些責怪:“素素,這回你和你舅舅是徹底結下梁子了。所有人都笑話。我們以後耳邊也不清淨了,日子也不好過。”

羅素素起身說她母親:“梁子不是早就結下了?看笑話的人讓他們笑好了,從小,不一直被人笑。等他們笑夠了,自然會停下來。”

羅素素擦幹眼淚,想出去透透氣。陳來弟問她去哪,她說去走走,很快就回來。

到了鍾亦得家門口,她得到的消息又是一場空。跑到鄱陽湖邊自言自語著“鍾亦得,你快回來啊”。

如出門時所說,她很快就回家了。但鬱悶地躺在床上,什麼也吃不下,家裏也沒什麼可吃的。

再過兩天。鍾家母子從廣州回來後,想歇歇腳,鍾亦得就得到門衛的報告“少爺,自從你和夫人去廣州後,有位姑娘每天來詢問你回來了沒有。在門口望眼欲穿地等,一等就是一個時辰。奴才看她都可憐”。

鍾亦得未換衣裳,就急忙出去,他已知道是誰了。到門口,羅素素已在那裏等了。

門衛說“就是她”。

鍾亦得走出去,還未說話,羅素素已淚汪汪了:“你去廣州整整二十四天。臨走前,也不留個信什麼時候回來。”

“羅素素,你脖子上怎麼有一道傷痕?你好像瘦了很多,憔悴了不少。”鍾亦得看出她的不對。是啊,隻有真正關心的人才能看出這些微小的變化。

她上前抱著他,拳打他的背:“你怎麼才回來?”

鍾亦得也抱緊她:“我應該寫信給你的,對不起。”他感覺到:她不僅是想念自己,還受苦了,有很多話想對自己說。

相視了一會,鍾亦得牽著她的手走。他之前在廣州一直感到的一日三秋都沒有說,看羅素素的樣子,她過得比自己更難受,更思念吧?還好回來得早,要是去個一年半載,不知她會憂思成什麼樣子。

老地方,湖邊,湖光山色依舊,很多人在湖邊洗衣裳,用棒槌打衣裳,用皂角粉擦洗,但不是任何事物都能用皂莢粉擦洗幹淨,用棒槌捶將髒汙捶打走,用這湖水給洗滌去。

比如,人的心事就是如此。

鍾亦得聽羅素素講了他去廣州這些日子前後,所發生的事情,事事離不開陳圖浩。

鍾亦得心如刀刺,摸著她脖子上的疤痕問:“這是你為了阻止新元改姓而劃出來的嗎?”

“這是我自己劃的。但身上的傷口,都是被打出來的,現在我在鄱陽鎮,已是聲名狼藉了。爹娘也跟著狼狽般地過日子。”羅素素沒了往日的堅強:“我突然覺得自己很脆弱,根本抵抗不了陳圖浩的強勢。我想找人訴苦,可你不知要多久才回來。我想,你家的房子還有人,你肯定還會回來的。”

鍾亦得覺得現在的她遍體鱗傷,不僅是身上,還有心裏。他抱著淚痕還在的羅素素,想著要怎麼幫她。

鍾亦得鬆開她,拳打著樹:“羅素素,你的痛楚都是陳圖浩造成的,我去跟陳圖浩把羅新元要回來。”

“不要去。現在新元受夠了苦日子,他被舅舅家裏的財富迷惑了,想天天吃好穿好。就讓他在舅舅家裏住一段日子吧。反正我舅舅隻是把他當招子用的幹兒子。新元遲早會認識到舅舅對他不是真心的好。讓他看清舅舅的真麵目也好。”羅素素沒有一點笑容。

不過鍾亦得覺得她說的對:“是啊,如果強把羅新元帶回來,他會覺得我們破壞了他的好日子,斷了他的大好前程。不如等到他自己想明白。我猜,依陳圖浩的性子,不會很久,新元就會被他趕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