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越來越高興,發覺自己幹農活也不是那麼愚笨了:“羅素素,你看我,摘的也不錯。”
“還行吧。別慢吞吞的,摘快些,一天的農活可不止這一點。”羅素素提著籃子一邊摘菜。
突然,錢典大喊“蛇,快跑”。
“別喊,別跑。站在原地,別動!”羅素素警告他。
現在的錢典隻能聽羅素素的,畢竟她更有經驗。終於,他們看著那菜花蛇一溜煙彎著身子遊走了。
錢典鬆了一口氣:“它沒有來咬我們,還真是奇怪。羅素素,是不是你有什麼法術啊?”
羅素素懶得向他解釋:“蛇是善惡分明的,它隻吃偷吃糧食的老鼠。至於人,你不去招惹它,它不會咬你的,就算再毒的蛇也是如此。所以遇到蛇時,要穩住精氣神,冷靜,別惹它。”
“羅素素,你知道的還真多。看來我有很多要向你學習了。”錢典讚歎道。
羅素素突然有感而發:“你不去惹它,它就不會來咬你。可這世上,有些人,就算你不惹他,他還是會來找你挑釁尋事,讓你不得安寧。蛇並不可怕,人才可怕。”
羅素素想到自己家裏的遭遇,就如同遇上了那些不如蛇的人,她不禁要落淚了,但是在外人麵前,還是忍住了眼淚。
錢典想到剛才遇蛇那一幕和羅素素的勤勞能幹,還有剛才她說的那一番蘊含哲理的話,錢典說了一句讓羅素素驚訝的話:“羅素素,其實你並不是陳老板家人說的那樣。”
“原來你認識陳老板?”羅素素很驚訝,但一下子恢複平靜:“這不奇怪,陳老板作風強大,辦事有排場,在鄱陽鎮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羅素素,看來你對你舅舅確實不喜。按常人來看,有個這樣富有的舅舅,在外人麵前應該‘舅舅長’‘舅舅短’地誇個不停,你卻一句話也不說,提到他是稱呼陳老板,也不稱呼‘舅舅’反常啊。不過我覺得,你並不像傳言中所說的,陳老板一無是處的外甥女。我覺得吧,你挺特別的。”錢典想著剛才的那些,正要誇羅素素的特別之處。
而羅素素卻淡笑:“錢典,你覺得我特別,是因為你家境還不錯,以前見到的都是深閨中的大家閨秀吧?其實鄉下的姑娘誰不這樣?”
“很謙虛。真不知我錢芬姐姐和錢華妹妹為何會常欺負你,還說你怎麼不好,不合群。我看你和鍾亦得,江女笑就挺合得來的。”錢典隨意說著。
羅素素意外了:“錢芬,錢華,那是我大姨母的女兒,我大表姐和二表姐,這麼說,錢典你是?”
“我們是堂姐弟。不過我從小不喜歡和芬姐姐,華妹妹一起玩耍。她們總是說著那個表姐妹不好,這裏不好,哪裏不好。我覺得總是在背後說別人不是的人,自己的人品也不怎麼樣,所以我情願與風塵女子一起玩了,也不和家中姐妹一起談笑。所以你們陳老板的外甥女都不認識我。”錢典在菜地裏談論著他自己的心路曆程,不知為何,與這名聲不好的羅素素還挺談得來,以前從不說這些的。
羅素素勸他:“錢典,我覺得你就算再不喜歡,她們也是你的錢芬堂姐,錢華堂妹。多聊聊,走動走動,她們家兩姐妹,沒有兄弟,以後父母有個三長兩短,還不得靠你這個堂兄弟。”
錢典有些震撼:“羅素素,難得你有量,能說出這番話,就算再不喜歡,她們也是我的堂姐妹。可她們從未說過,‘就算你羅素素再不討喜,也是表妹’。失之毫厘,差之千裏啊,一句話就看出人與人的差別。”
“你這些話還是別讓你父母和你伯父伯母知道了,否則親戚鬧矛盾可不是好玩的。對了,錢華馬上要出嫁了,你作為堂兄是要去送親的,收起你那些話,準備去送送錢華吧。”羅素素提起菜籃子走了。
錢典心裏泛起一點波瀾:她真的鶴立雞群,她卻不知。
習慣了煙花之地的錢典能對樸質的羅素素有這樣的想法也不錯,隻是她已名花有主了。
吃晚飯時,鄭婆婆很歡迎有位新客人,但因為錢典看不懂手語,隻能做一下自我介紹,然後點頭示意你好,謝謝之類的話。
看著兩位姑娘和鄭婆婆能邊吃邊聊,錢典很羨慕,特別想知道她們在說什麼。特別是江女笑的手語,做的很好看,一雙巧手,細長柔軟,每根手指都在動,還有她一直微笑示人,讓她的手語也像跳舞般嫵媚動人。
錢典想:我也要學會手語,就跟這個江女笑學。
他也沒讓鍾亦得給他翻譯,就直接說:“女笑姑娘,我想跟你學手語,你有時間教我嗎?”
江女笑想了一會,做了一段手語給他看。鍾亦得給他翻譯說:“女笑說,你必須有耐心。要是因為覺得枯燥而中途停止,那可不好。”
“跟你學,我不會覺得枯燥的。”錢典說這話時,有些調戲的感覺。
羅素素和鍾亦得都嚴肅地望著他:“錢典。”
“哦,我是真的想學。看著你們做手勢,我一個人很孤單。”錢典趕緊端正自己的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