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沒想到張倩會這麼說,以為她心裏慚愧,就安慰她:“沒有啊,你說的全對。小時候,鍾亦得對你許下了終生的諾言,那就必須完成,這是信任啊。倩倩,你別多想了。回屋吃飯吧。”
“不,我想錯了。那真的隻是一個童言,當時鍾亦得也是個孩子,連成親娶妻都不知是什麼意思,那隻是他安慰我的一句話。我也不知是什麼,隻是記住了,就頑固地要求他兌現。鍾亦得他完全有理由拒絕我這不合乎人情的要求,可是他沒有,我不知他是為什麼,就這麼答應了。他明明不喜歡我,可能是可憐我吧。”張倩有些醒悟的意思,說話也清晰了許多。
羅素素都能聽懂了,不過她還是以為張倩在自責,就一遍遍地解釋道:“倩倩,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才是君子所為。如果鍾亦得做不到這樣,那我們何必愛他?”
張倩無力地靠著樹,抹掉鼻涕,說:“那是孩子所言,不是君子所言,素素,你別那麼一味地忍讓我。鍾亦得以前是那麼低寵愛你,今天卻為了我的感受而冷落你,不向我介紹你是他的戀人,你生氣了,他還站在我身邊,不去找你解釋,最後還答應讓你做妾。你們對我的遷就,忍讓,包容,這,這都讓我情何以堪?”
素素奇怪了,平心靜氣地問:“倩倩,你怎麼知道我和亦得之前的相戀是如何?是女笑告訴你的嗎?她多嘴了,讓你傷心難過,我會去說她的。”
素素要牽她起身,而張倩拉素素坐下:“不要說她什麼。女笑隻是說了一些你們以前相戀的事,這有什麼要緊。她還說了你小時的經曆,她小時的經曆,還有她吃下木炭的事。那樣的慘痛,是幾人能受得了的呢?你們都能理智地去麵對,而我拿我的痛苦做要挾,來逼迫鍾亦得,乞求他的同情,我太卑鄙了。”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不過,倩倩,”羅素素又給她擦臉上的汙漬,曉之以理地說著:“你能這麼說也好,就說明你更明理了,那樣的話,亦得不就會更喜歡你嗎?你不必哭得這麼傷心難過,以後我們還要在一起生活呢。你要是整日這麼傷心,那哭壞了身子可不好啊。”
“傳說陳老板的外甥女蠻不講理,不尊長輩,可是今日所見,才知那些人都在說瞎話。素素你不僅聰慧眼明,而且心善仁慈,與亦得一樣,可憐我的遭遇而收留我,還處處謙讓我。”張倩很真摯地說,被弄髒的臉還是有一雙明亮無暇的眼睛:“素素,幫我告訴鍾亦得,今日我張倩開了個大笑話,隻是想博大家一笑而已,卻不想,讓你們都覺得不開心。以後你和亦得還是一對戀人,我是亦得的同年好友,僅此而已。”
“倩倩,你怎麼一會一個樣,這樣讓我和亦得都會擔心啊。你別鬧了,快起來,進屋吃飯。這大雪天在外麵這麼久,也不怕冷?你這是凍壞了腦子嗎?”羅素素還是無法認識到張倩的認錯,隻是覺得她腦筋不清醒,需要照顧。
可張倩已經很明白了:“我沒臉說這句話,素素,你要是不幫我說,那我就在這玩雪好了。反正我不怕冷,這裏的雪還不及京城的三分之一呢。”
“好了,管你玩笑也罷,這事,我做不了主,你答應要嫁給鍾亦得,鍾亦得就是你將來的夫婿,那必須他答應你所說才可。你現在回去,洗臉,吃飯。走!”羅素素硬拉起這個練過武術的張倩,很吃力。
此時,張倩感受到姐姐般的溫暖,但是沒有說出。
在屋裏,鍾亦得想批評女笑,但對她,又不忍大聲責備,就請求似地責怪:“女笑,你這是跟倩倩說了什麼呢?現在她哭地這麼傷心,萬一出個什麼事,該怎麼辦?女笑,你是個懂事的姑娘,怎麼就說話這麼不小心呢?你告訴我,到底說了什麼。”
江女笑不願說出來,但鍾亦得問個不停,女笑就煩躁地哭了,錢典就哄她,還要罵鍾亦得:“鍾亦得你這是什麼意思?非要弄得女笑難過才肯收場是嗎?那個張倩一來就像個女魔頭一樣和你拳腳相對,誰有本事弄得她哭啊?你要是想知道她為什麼哭,就去問那個女魔頭好了!別來煩女笑,她的傷還沒痊愈,要是好不了,我讓你家的生意也做不下去!”
這就是為了女人,不要兄弟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