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素確實知道留字條的人是誰,她覺得這個陳圖浩沒那麼大膽吧,居然敢囚禁良家百姓。
她沒想到事情的嚴重,就一個人去了陳府,那個被她罵了一百次,也挨了一百次打罵羞辱的地方。
她不理任何人,直接找到陳圖浩:“把我爹交出來。”
“有條件。”陳圖浩不拐彎,直說。
羅素素也是不抹角:“我出不起。但我可以去告你,除非你殺了我。但是如果你殺了我,鍾亦得一定會查到時你。”
“羅素素,話別說絕了。這個條件,你出得起。不要和鍾亦得成親,讓他娶春梅。”陳圖浩這次下了鐵心了。
羅素素一轉身:“為什麼我要聽你的?”
“你不是要找你爹嗎?想看你爹的話,就跟我來。”陳圖浩語氣也不和氣,好像對素素就沒和氣過。
素素也連忙跟過去,在她現在看來,自己已是鍾亦得的女人,陳圖浩不敢拿她怎麼樣。
地窖裏,陳圖浩敲敲門:“三姐夫,素素來了。”
“素素,你趕緊回去,和鍾亦得成親,保護好你娘親和弟弟。別來這裏。反正我一病怏怏的人,為了你們,我死了也值了。”羅寧照的聲音聽起來很不好,又累又上不來氣,像是被毆打過。
“爹,我不會放下你不管的。我這就去報官,如果他陳圖浩敢動我,就試試看。”羅素素對陳圖浩是眼神如劍。
但這沒用,陳圖浩也沒有攔住她,說:“素素,你要是想去報官,那我不會攔著你。但是在你報官之前,我就對不起你爹了。裏麵的人,給我動手。”
羅素素還不知怎麼回事,隻聽裏麵慘叫一聲,然後扔出一根小拇指,羅素素嚇得,連忙拍打著門,想要撞開,但不行,隻有問:“爹,怎麼了,他們對你怎麼了?”
“素素,爹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你別管爹了,趕緊出去,和鍾亦得成親。他陳圖浩殺了我也沒用。你還可找人來救我。快出去。”羅寧照費了很大勁才說出這段話。
羅素素猶豫不決中:“爹,我怎麼可能丟下你在這鬼地方,心安理得地去成親呢?”
陳圖浩是要死磕到底了:“裏麵的人,再來一次。”
羅寧照在裏麵又是一陣慘叫,然後裏麵扔出一根大拇指。
羅素素想罵死陳圖浩:“你,簡直就是個惡魔!”
“羅素素,有這樣說話的時間,還不如跟我去談條件,免得你爹受苦。你要是現在就出去,和鍾亦得成親,那麼,你爹,會像袁崇煥那樣,遭受淩遲處死之刑。而我,也打定主意,要麼,玉石俱焚,要麼,大家都好過。”陳圖浩語氣重了:“我等不了了,羅素素,你趕緊給我做決定!”
地窖裏又傳出羅寧照的叫喊聲:“素素,別聽他的,那是騙你的,他這種人,舍不得玉石俱焚。你快走啊。”
其實羅寧照說的對,陳圖浩的想法就是:通過對羅寧照的酷刑,讓羅素素看似堅韌的心土崩瓦解,聽從自己的指揮。什麼“玉石俱焚”,那對於陳圖浩這個生意人來講,是不可能的。要是羅素素真要去告狀,那就和她父親一起死。現在,關鍵是要讓春梅嫁給鍾家,這還要靠羅素素去勸說鍾亦得。
羅寧照可以想到這一層,但小一輩的素素就無法想到,她隻想救父親,又一聲慘叫,裏麵的人喊:“老爺,人暈過去了。”
“潑水,割肉,一點一點地割!”陳圖浩這是說給羅素素聽的。
羅素素中計:“我答應你。你什麼時候放我爹出來?”
“不止這些,我要春梅順利地嫁入鍾家。然後,我會送你去京城做宮女,你永遠從鄱陽縣消失。如果這兩條有一條沒有做到,你就等著做個不孝女,為你爹收屍吧。”陳圖浩的心理戰術遠高過羅素素。
羅素素也明白這道理:不能為了自己的幸福,而置父親的性命於不顧。
她答應了陳圖浩的要求:“好,我答應你。但是我去京城後,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放我爹出來。萬一你殺他滅口呢?”
“羅素素,現在是你在求我還是我在求你?給你一個時辰考慮。”陳圖浩就在院子裏轉悠。
可他心裏也在打鼓:這事,隻有八成的把握,這丫頭要是不同意我的說法,我隻能做千古惡人了。
陳圖浩這麼著急地想讓黃春梅嫁給鍾亦得,是想趕緊趁著羅新元去參加童子試還未回來,將這事一錘定音。免得羅新元回來後,事情有變,所以必須趕緊。
如他所料,羅素素很急:“我這就去完成你想所做的事。可要是我爹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變成厲鬼來吃你的肉,啃你的骨頭!”
“你做的好,你爹就不會有問題。記得,春梅嫁入鍾家後,你就去縣城官道上等我。你要去京城,我作為舅舅,怎麼樣也要送你一程啊。”陳圖浩好像掌控了全局,但這隻是羅素素表麵看到的,她看不出他內心其實隻有七八成把握,隻是,羅素素的心理素質還鬥不過這個老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