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氣顧定國,為臣者,君要臣死,臣膽敢不死。
“你今日隻身進宮,就是想和朕說這些?”秦岐擰眉,怒視著秦扶桑道。
秦扶桑輕聲一笑,“是啊,畢竟父子一場,有了開心的事情,自然是想和父皇分享一下的。”
“混賬!”秦岐怒極,將桌子上的東西盡數掃落在地。
那些硯台杯盞,叮叮當當滾落一地。
秦扶桑微微彎腰,如玉的手撿起那方硯台,拿到眼前,打量了一番,而後道:“這種雨墨石,最好的出產地就在煙州,煙州來往鹹陽的必經之路,就是台州,但是沒關係,父皇放心,往後每年,父皇還是能用得上這樣好的雨墨石硯台,畢竟兒臣還是要孝敬父皇的。”
秦扶桑的雲淡風輕,愈發凸顯了秦岐的惱羞成怒。
“秦扶桑,你好大的膽子,你當真以為朕奈何不了你了嗎!”
秦岐的太陽穴突突跳個不停,忽然十分後悔,自己當初阻攔了璿妃,如若秦扶桑當時就死了該多好!
“父皇可以試試看,至少,禁衛軍還是在父皇的管轄下不是嗎,哦,也興許,並不是?”秦扶桑眉眼輕揚,仿佛三月的春風,細細從他麵上拂過。
秦岐那一瞬間心就涼了一下。
禁衛軍乃是他最後的防守。
剛剛,他的確是想讓人進來,直接將秦扶桑拿下,然後亂刀砍死。
秦扶桑多活一秒鍾,都讓他心裏難受。
但是秦扶桑的話,卻讓他有幾分心虛。
秦蒙獨大那些年,也曾在他麵前恃寵而驕,說過一些僭越的話,但就算是那時候,他也可以輕聲一笑,等閑視之。
但現在在秦扶桑麵前,他竟然有幾分心虛。
秦蒙死於秦之亥刀下,秦岐從未有哪一刻像是現在一樣,希望秦之亥就在自己身邊。
兒子還是從小養在身邊的親,秦岐想。
“父皇不想試試嗎?”秦扶桑又笑了一聲,暖意緩緩在他眸子裏化開,但是落進秦岐的眸子裏,就變成了尖銳的冰劍。
常樂公公不敢置信地看著秦扶桑,不明白他為什麼非要挑釁秦岐。
秦岐本就是個暴脾氣,如果好好說話的話,今日的事情興許還能雙方各退一步,暫且忍下。
但若這麼挑釁下去,隻怕秦岐也會忍不住,拚個魚死網破。
秦扶桑平時看起來也是個冷靜的人,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種事情。
秦岐已經忍到了極限。
這些年來,秦國發展得順風順水,秦岐早就忘記了忍氣吞聲四個字是怎麼寫的。
更何況,秦扶桑不過是個被他趕出鹹陽的廢棄皇子,留他一命不過是想讓司如靜回來,他憑什麼在自己麵前這樣趾高氣揚!
然就在此時,外頭忽然有人敲了敲門,說是璿貴妃來了。
秦岐看了秦扶桑一眼,然後沉聲道:“讓她進來吧。”
殿門大開,璿貴妃一身深紅色華服站在門口,她的孩子月份已經很大了,小腹凸起也很明顯。
她抬手,寬大的袖子隨風飄擺,獵獵作響。
“臣妾參見皇上!”
璿貴妃不知為何,今日總覺得心中忐忑。
而她知道秦扶桑今日進宮了以後,更是當機立斷就來了這裏。
璿貴妃扶著自己的肚子,抬頭往殿中看去。
她的身後,站著好幾個大臣。
璿貴妃相伴秦岐多年,光是看他麵上神情,就已經看出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她微微躬身道:“臣妾教子無方,特來向皇上請罪,這幾位大臣,就當是個見證。”
秦扶桑抬了抬下巴,輕聲一笑。
真好啊,他的父母,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
就像是十幾年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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