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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烈打其實是個很有野心的人,隻是從前青海蠻荒不開化,他隻知道勇猛作戰,卻是不懂別的。
仇牧起一統青海之後,忽烈打很是不服了一段時間,後來是一個謀士冒死進諫,好不容易在忽烈打身邊紮穩腳跟,也告訴了他不少道理。
這個謀士乃是中原人,比忽烈打更擅長謀劃人心。
所以楚和靖上位以後,就明顯發現祁東爾列並不好對付,所以就暫且采用了拉攏的處理辦法。
現如今,忽烈打自認為自己掌握了天侖的把柄,高傲到不可一世。
天侖這邊去的人在外頭等了一個多時辰,才被他允許進去,而進去以後,又是各種冷落忽視與冷嘲熱諷。
最後,忽烈打於言語上折辱了這人兩個時辰以後,才終於放了他離開。
同時,他也提出了一個條件。
和親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需要楚和靖的項上人頭作為聘禮。
而在下聘之前,還需要把楚和靖掛在天侖城門上三天,受盡日曬風吹雨淋霜打以後才能當著眾人的麵砍下他的頭顱,封箱裝好,送往忽烈打處,屆時,他才會同意秦之羌和月利亞的婚事。
忽烈打說的義憤填膺,深明大義。
他說,他這是為了整個青海才這麼做的,他要用楚和靖的頭顱來祭奠長生天,以慰藉那些無辜受死的青海百姓。
這話剛傳回來,燕嬰就罵了一句:“恬不知恥!”
沒錯,縱然燕嬰厭惡極了楚和靖,但是也不得不說,楚和靖為青海,當真是做了不少好事。
仇牧起死後,青海無主,成為周遭人眼裏的一塊肥肉,若不是楚和靖,青海如今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而至於他所說的什麼無辜受死的百姓。
何曾有過戰爭無傷亡?
若是沒有楚和靖,隻怕死掉的人會更多。
但現在青海的百姓可不會那麼想。
無知的群眾是最容易受到蠱惑的。
他們現如今已經被煽動起來,全然相信忽烈打的話,認定楚和靖是吞噬了仇牧起靈魂的惡魔,從地獄裏爬出來,就是為了讓青海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而他們卻將惡魔認成是重生的神靈,這惹得了長生天憤怒,隻有砍下楚和靖的頭顱來祭奠長生天,才能夠平息他的怒意,重新讓青海歸於平和。
這些話,甚至還被編成了順口溜,口口相傳,街上蹦跳的小孩子,嘴裏唱的都是這些。
方伯也有所耳聞,擔心不已。
他去找楚和靖說的時候,卻見楚和靖好像並不是很在意。
“就算是為了沈宜安死也沒什麼,早在三年前,我就應該這麼做了。”楚和靖麵上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一麵說,一麵逗弄著楚希安。
楚希安還不知道死到底是什麼意思,隻拉著楚和靖的手玩得開心。
方伯忍不住歎息。
世上情愛大抵如此,錯過太多就變成了過錯。
過錯太多,也注定會錯過。
沈宜安卻並不容易讓楚和靖去死。
她這兩日不肯再喝那許多的止咳藥,人便清醒了一些,隻是咳得愈發厲害。
“我雖盼望他……咳咳,盼望他死,”沈宜安道,“但忽烈打此舉……擺明了是要給天侖一巴掌……日後……咳咳咳,保不齊他日後還會拿此事做什麼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