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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青海,忽烈打在謀士的建議下破釜沉舟,公開說自己要與月利亞斷絕父女關係,她所做的一切事情,他都完全不知曉。
而他同時也說,月利亞不是一個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人,她與楚和靖非親非故,實在是沒有必要為了他這般。
言語之中,忽烈打暗示其實是沈宜安慫恿了月利亞。
畢竟月利亞也在天侖住了幾個月,誰知道這段時間沈宜安都對她做了什麼?
這些消息白起也都一五一十地寫在了信裏,隻是燕嬰怕沈宜安擔心這些又病情加重,便沒有給她看。
好在,鳳鳴穀底已經近在咫尺。
其實燕嬰和秦扶桑等人大約也已經猜了出來,沈宜安現下已經知道她自己的病症了。
如若不然,往鳳鳴穀底這一路他們並沒有任何看景色的心思,反而是一直匆匆趕路,換做從前,沈宜安早就懷疑了。
可她不說,他們也不說。
所有人都保持默契。
鳳鳴穀底,就在淆州邊上。
路過淆州城門的時候,沈宜安掀開了馬車簾子,看著外頭那一片荒野。
那是從前,沈家和敵軍作戰時的戰場。
那一仗其實沒打多久,沈宜安記憶裏,京城隻討論了沒多久這件戰事,就沒人再提了。
但是她卻等了父親和哥哥很久,大約從夏天一直等到了冬天。
父親是過年之前回來的,還給她帶了那顆藥。
想來那時候,大部分時間,父親都是去找藥了。
沈宜安驟然紅了眼眶。
荒野裏的風仿佛還帶著從前的氣息,她聞到刀劍的味道,和鮮血瞬間迸發出來時的熱氣。
鳳鳴穀底是在鳳鳴山下頭,傳說,這裏有許多寶藏,光是珍奇的藥材和動物,就不計其數。
隻是這裏常年堆滿迷霧,伸手不見五指,從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一探究竟,都是進去就沒再回來。
據說那裏麵有吃人的惡鬼,會拖著你往地獄沉淪,直到整個人都消失不見。
所以,就算是在這裏生活了幾十年的本地人,也是不敢輕易深入鳳鳴穀底的,最多,也就是在周邊隨便找點東西。
何思陽之前曾來這裏探望過黎滿,所以對於這裏的基本情況還是有一點了解的,有他帶路,也能順暢許多。
終於,幾人抵達了那片迷霧。
像是一整個經年不化的雪山,仿佛隻要將手伸過去,就會忽然消失不見。
何思陽微微蹙眉道:“這霧仿佛比我之前來的時候更濃厚了幾分。”
沈宜安在一旁咳個不停,卿羽扶著她,滿臉的擔憂。
沈宜安總覺得,這山穀裏悶得很,可空氣卻很清新,這迷霧之中,大約是另有一番天地。
“黎滿的醫術,此時怕是更在我之上。”皇甫奉輕聲道。
這倒不是一件壞事。
如此一來,她能治好沈宜安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但皇甫奉也沒有把握,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解開黎滿設置的這些阻礙。
從前一起學醫的時候,於奇門遁甲之術上,黎滿就比他有天賦許多。
燕嬰拉著何思陽問道:“你之前是怎麼進去的,現在還有辦法嗎?”
何思陽有幾分為難,這裏如今的景象,當真是和當時他來的那次大不一樣了。
“我可以試試。”何思陽道。
可過了片刻,他還是毫無進展。
何思陽說,黎滿習慣在外頭用石頭或者是樹木組成一個棋局,有人可以找到這個棋局,但就算是找到了,也無法解開。
因為黎滿用的,全部都是千古殘局。
就在這時,皇甫奉接過來話茬,道:“就算是那個人恰好對千古殘局都有研究也沒有用,因為……黎滿根本不是真的想要你解開這個棋局。”
燕嬰微微張口,帶著幾分驚詫,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何思陽點了點頭,“是的,先生她隻是想讓人擺出一個字而已。”
“你能找到那棋局嗎?”燕嬰拉著何思陽的手問道。
這周圍的石頭和樹木在他看來全都一樣又全都不一樣,實在是看不出來到底哪個另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