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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嬰和沈宜安離開南唐,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他們雖然出發得要晚一些,但是說不定,還能比楚沉瑜和秦之亥更早到一點。
燕嬰並沒有讓那些士兵繼續跟著自己,不然大軍圍城,便頗有幾分想要攻占楚國京城的意思了。
這一路上,也隻有燕十七和卿羽跟在他們左右。
卿羽對燕十七的態度還算是不錯,大約是覺得,沈宜安也到了該嫁人的時候了。
這麼多年來,身邊的人來來去去,倒是燕嬰一直跟在沈宜安身邊,他對沈宜安的情誼,卿羽也是能看得分明的。
隻是不知道沈宜安對燕嬰,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其實燕嬰自己也不知道。
那一天,他和沈宜安說,希望能給她一個家。
沈宜安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輕輕抱了抱他。
她在他耳邊輕聲道:“燕嬰,我想要自己擁有一個家。”
燕嬰的心略微往下沉了沉。
他早就該知道,自打仇牧起死後,沈宜安就變了許多。
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隻能躲在別人身後,等著別人去保護的沈宜安了。
沈宜安有自己的夢想和人生。
不過下一秒,沈宜安又在他耳邊道:“但是我很願意去看一看北國的風光。”
沈宜安自幼生長在楚國,雖然不像是南唐一樣處處是水步步是花,但是也還算是暖和,燕嬰所描述的那種萬裏冰封的北疆,她從來也沒見過。
燕嬰揚唇一笑,也輕輕拍了拍沈宜安的後背道:“好。”
縱然從前也是浪跡花叢的老手,但那一刻,燕嬰當真沒懂沈宜安是什麼意思。
但可以確定的是,至少她不像是從前一樣排斥自己了,而且很願意給自己一個機會。
沈宜安正在慢慢敞開心扉,正在從楚和靖給她的傷害中,慢慢走出來。
燕嬰很高興看到這一點。
從南唐往楚國出發以後,燕嬰就給皇甫奉寄了信,叫他放心,自己已經找到沈宜安了。
皇甫奉那裏還有幾個病人沒有治療好,說等回頭自己有時間了,就去楚國找他們。
這一路上幾人並沒有遇到什麼阻礙,燕嬰身上帶了不少錢財,吃喝住行都是夠的,月餘光景,就已經抵達了楚國的京城。
站在京城門口,沈宜安隻覺得恍若隔世。
她從這裏逃出去的時候,大約從來也沒有想過,還有回來的這一天。
燕嬰也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與她並肩而立。
“風比從前大了許多。”沈宜安微微眯了眯眼睛道。
“也暖和了許多。”燕嬰站在她身側開口道。
如今已經快要入夏了,風吹在麵上的時候,都是暖和的。
沈宜安將自己耳旁的碎發攏到腦後去,輕聲笑道:“沉瑜隻怕還需要個兩三日才能到,我們先進城吧。”
之前仇牧起還活著的時候,曾經讓人修繕了過去的沈家。
仇牧起死後,楚匡義本來是想對這個宅子下手的,沈家和從前的齊家,始終是他心頭的一塊病,沈家那個宅子好端端地坐落在那裏,他就會想到從前人人對沈家和齊家交口稱讚,恍若他這個皇帝什麼本事也沒有,隻是吃幹飯的那些年。
但是楚和靖在其中阻攔,楚匡義並沒能對沈家做什麼。
沈宜安帶著燕嬰一起住進了沈家。
楚和靖隔幾日就會叫人來打掃一次,所以這裏的一切,都還是幹幹淨淨的,包括沈宜安的屋子,都和她從前未嫁時沒什麼區別。
楚和靖甚至還找到了沈家從前管家的兒子,讓他繼續在沈家侍奉,那個老管家在沈家做了很多年,沈宜安七八歲的時候,他因為年紀實在太大,身體也不好,便請求了沈將軍,回家養老去了,由此,他才能躲過一劫,不過後來,他還是病死了,楚和靖也是費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了這個老管家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