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央現在的情況我們也不清楚，不過你們放心，到底是怎麼回事，絕對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好不好？等她醒了，你們就能見到她了。”
顧嘉哪裏還有夜店小王子的氣勢，姿態放得極低，他做這些，是不想讓人打擾到淩肅。
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淩肅現在，已經到極限了。
一丁點的刺激，都能讓他重回地獄！
他不能冒這個險。
……
白未央渾身都在疼，身體的所有部位，都叫囂著痛苦。
她睜開眼睛，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有一瞬間的晃神，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然而很快，一幕一幕，重新衝回了她的大腦裏。
綁架，針管，藥劑，曼青，棠棠！
“棠棠！”
白未央瞬間劇烈地掙紮起來，她的女兒，那個女人要動她的女兒！
“未央，未央你冷靜一點，沒事了，現在已經沒事了！”
一雙手牢牢地按住她的肩膀，用嘶啞的嗓音安撫著她。
白未央渙散的焦距慢慢地凝結，看清楚了麵前的人。
這是……淩肅嗎？
胡子拉碴，疲倦憔悴的這個人，是淩肅嗎？
怎麼這麼憔悴？
“沒事了，對不起，是我來晚了，對不起……”
真的，是淩肅。
白未央的手猛地抓住他的袖子，“棠棠，她要傷害棠棠……”
她急切地想要告訴淩肅一切，可是渾身的疼痛讓她的思緒越來越渙散，白未央的眼睛裏凝出淚來，順著臉頰滑落。
“沒事的沒事的，棠棠很好，沒有人能傷害到她，沒有人，我保證。”
淩肅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親吻著白未央的手，動作輕柔，試圖讓她放鬆下來。
淩肅的保證，果然讓白未央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
隻是，白未央的眼淚就停不下了。
她還活著。
她還活著！
還能陪著女兒慢慢長大，還能重新睜開眼睛，她還有那麼多事情沒有做……
白未央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慶幸過，人真的很脆弱，少了一口氣，就再也不會醒過來了，可誰會想死？
那時候，以為自己死了的淩肅，會是個什麼樣的想法？曼青口中，因為她的死拒絕一切也想要死的淩肅，心裏，沒有這樣的恐懼嗎？
“我好累……”
白未央從沒有現在這樣疲倦過，劫後餘生，讓她整個人被抽掉了力量一樣。
她慢慢地閉上眼睛，“幫我，照顧好棠棠。”
淩肅靜靜地看著她好一會兒，布滿了墨色陰霾的眼底，慢慢地浮現出一抹驚人的亮色。
病房的門被拉開，淩肅滿身疲憊地走出來，“去喊醫生，未央剛剛醒了。”
“真的？我要去看看她。”
韓子沐和安桃立刻繞過阻攔的人走了進去，顧嘉沒來得及攔他們，他的注意力，完全在淩肅的身上。
“阿肅，你還……還好吧？”
顧嘉小心翼翼地詢問，鎮定劑他都已經帶來準備好了。
淩肅看著他，忽然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我也去休息一會兒，等她再醒過來，不能用這張臉麵對她。”
顧嘉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確定淩肅居然真的沒有問題，這實在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