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水果店旁邊還真看見了“高手按摩院”。
丁落聲把車停在按摩院的路邊,望著玻璃門牆上大紅的“高手按摩”幾個字出了會兒神,然後和莊子航下了車。
倆人一齊踏進了按摩院,眼見的麵積不是很大:對著正門擺著一套半新不舊的軟皮沙發,前麵放著一個玻璃茶幾;後麵是一堵牆,牆的左邊有個門口,門上掛著重厚的門簾;正門口右邊有張舊桌子,一個大概三十多歲的禿頭男人正拿著一個本子在寫什麼,看見他們兩人進來隨即放下站起來,一臉熱情地笑:“兩位先生是拔罐、刮痧、還是按摩?”
莊子航裝模作樣地說:“聽說你們這裏的按摩技術不錯,不知道是不是?”
禿頭男人笑嘻嘻走出來:“別人既然能介紹你們過來,說明我們院裏的信譽還是可以的。”接著把他們引致沙發那邊,“先坐一下。”
倆人在沙發坐下,禿頭男人到一邊的飲水機倒水,很快就用一次性杯端了兩杯水過來:“兩位先喝杯水吧。”
兩人謝過後意思意思地喝了一口,禿頭男人拉話題:“不知是那位介紹你們過來的?”
“哦,他姓竇,說你們這裏有個什麼馨師傅的按摩技術很好,我們就想過來看看。”莊子航說,是真的來看看。
禿頭男人疑惑了下,然後豁然開朗:“你說的是江馨吧,她的確是我們這裏最出色的按摩師,按的穴位和力度都是剛剛好,一般人比不了她。”
一直沒有開口的丁落聲說:“我們能見見她嗎?”
明知道這裏不是那些青春靚麗的女孩紮堆的大型沐足場所,沒有先見過人的習慣,還要求先見人?難道人不漂亮他們就閃人了嗎?雖然這樣想,禿頭男人還是爽脆地應了他們的要求,走到沙發旁邊那個門口掀起門簾喊:“阿馨,出來一下。”
裏麵有個女聲應到:“來了。”
片刻之後那個女聲清晰在門口響起:“什麼事?”
“竇先生介紹了兩個客人過來,要見一下你,你過來跟他們坐一坐。”禿頭男人說完領先回到剛才坐的位置。
從門裏麵走出一個二十多歲的纖瘦短發女孩,中等個子,那雙眼睛看著倒是與常人無異,但隻要留心看的話就能看出毫無光彩。
女孩徐緩地移步過來,走到禿頭男人身邊坐下。
丁落聲和莊子航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仿佛想從她身上獲得些什麼。
她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兩邊嘴角微微掀起,雙眼時不時地眨一下,眸中卻無半點生氣。她的神態和何天依有著天壤之別,完全不同於何天依的生動自然。這才像是真正的盲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女孩深感奇怪,不是有人要見她嗎?怎麼都沒聲氣。
禿頭男人見他們兩人目光灼灼地望著女孩,而且久久不移開視線,心裏不禁有些惱火,但又不能罵娘,於是重重地咳了一聲。
這一聲終於讓過分投入的倆人拉回到現實,他們略顯尷尬地別過頭,默契地各自扯出一個笑容。
丁落聲掩飾般地低頭喝了一口水,思緒萬千,圈著一次性水杯的手幾乎僵硬了,眸光契而不舍地在女孩身上流連。
他預想過千百個與她見麵的場景,沒想到會是這和平。也曾設想過她的樣子,但沒有一個與之相同。如果這個不是她,她又會在怎樣的情景下與他相見?她的模樣又是如何?
丁落聲再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禿頭男人不耐煩說話了:“不知道你們找江馨要了解什麼?”
莊子航聽出了他不善的語氣,知道他們可能真的過分了,胡亂扯了個問題,笑嗬嗬地望著女孩:“江馨是吧,不知你學按摩多久了?”
江馨定坐在那裏,表情沒什麼變化,張著口說:“四年了。”
接著問:“今年多大了?”
“……24。”這人是不是調查什麼來的?
“你過得好嗎?”丁落聲情不自禁的問。
江馨:“……”他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這話怎麼聽著充滿了情感?
禿頭男人眯著眼睛,在心裏冷哼,他就知道這倆人來意不單純,暫且看看他們到底想怎樣。
江馨艱難地說:還好。”
“那就好。”莊子航說,望著了眼丁落聲然後嗬嗬地問,“結婚沒有?”
江馨:“……”
禿頭男人:“……”拳頭緊握,青筋暴現。
一室靜靜悄悄,過了一會兒才聽見一個聲音說:“……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