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依幾乎要抓狂,完全沒了平時的聰明勁,兩人一唱一和的,頗有要她招認些什麼的架勢,嘰哩呱啦的,完全不給她有辯解的機會,令她有口難言。先是丁落聲,她對他哪個樣子了?有哪層意思了?說得這樣曖昧,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還有莊子航,喊得那麼大聲,生怕別人真對丁落聲有什麼非分之想似的。
她無奈道:“不就是不讓你們背嗎?你們居然能扯那麼遠,今天我不管讓你們哪個背你們都有話說,說吧,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莊子航摸了摸下巴:“為了證明你對落聲沒什麼心思,你讓他背你下去吧。”
丁落聲臉上閃著黠光,促狹地說:“公主抱我也不介意。”他對何天依此時的心思了若指掌,所以運用了激將法,果然不出所料的收效顯著。
莊子航在一旁笑得不懷好意,莊子悅瞪大明亮的眼睛瞧瞧這個瞧瞧那個,最後目光落在何天依身上,看她如何決擇。
何天依躊躇不決,她沒做好讓一個大男人背的心理準備,又擔憂莊子航誤會她什麼,一麵暗自分析此事件的黑白是非。
丁落聲靠前一步,揚著眉頭:“你不說話我當你默認了?”
“喂。”何天依立刻微微向後傾斜,“我還沒有想好呢?”
莊子航兩手往褲兜裏一插,靠在牆壁上風輕雲淡的說:“那也好,我們還想聽聽剛才那事的真相如何呢!”平時那般爽利的人如今竟然這般優柔寡斷,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何天依動了動嘴皮……
“我看還是先下去再討論這個問題吧,我先抱你下去。”丁落聲拉近與她的距離,就要彎腰。
何天依“哎”了一聲,下意識的推開他。
“唔……”兩個男人同時挑眉,發出了貌似威脅的聲調。
何天依苦著臉笑,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窘蹙過,很好,這賬她記下了。
“那我可就動手咯。”丁落聲盯著她看,雖是一臉的不情願,但更多的慌亂。他笑了笑,然後彎腰慢慢將她抱起來,悠然自得地用眼神意示莊子悅,“子悅,幫你天依姐姐拿棍子。”
莊子悅愣愣地望著他們,然後言聽計從地接過何天依手裏的棍子,再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身後。
何天依心跳如雷,腦袋比七國還亂。
此時的心情就像頭一回上花橋的在姑娘,忐忑不安,但同時又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特的感覺,新鮮又奇妙。那陣清冽的男性氣息一直充訴在鼻子下,攪著她愈發的心慌意亂,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也不知道莊子航在旁邊瞧著愛人懷抱著另一個人會作何等的感想,難道他這故作大方是一種試探?不過她身正不怕影子歪,她何必心虛。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她覺得這樓梯特別長,仿佛怎麼走也走不到盡頭似的,成心想讓別人看看她不知所措的樣子。
丁落聲把她放在沙發的時候她還沉浸在幻想當中,臉上一片茫然。
“天依姐姐,你還好嗎?”莊子悅坐在她旁邊睜著滴溜溜的眼睛問。
何天依瞬間回神,撐開搭在再則的手摸了摸沙發,飄浮的心終於落下來了,再繼續下去她可能都要瘋掉了!
“你的腳怎麼弄得?”丁落聲問,他對於抱何天依竟然覺得很自然,絲毫沒有那種抵觸的感覺。
“走路摔的。”莊子悅答。
丁落聲和莊子航刷刷望向莊子悅。
何天依:“……”
莊子悅移開視線。
“什麼時候摔的?”莊子航問。
“前兩天半夜。”莊子悅答。
三雙眼睛刷刷刷掃過去。
何天依不再選擇沉默,要不然他們會誤以為她連嘴一起摔到了:“子悅,我可先聲明,我不給代言費的。”
莊子悅誠然搖頭:“我不收代言費的。”
何天依:“……”看來朽木真是不能雕!
雖然莊子悅不收代言費,但何天依最終沒再讓她代言,很是利落順溜的把運用過的摔倒過程精彩的說了出來,這次她更加無任何心理壓力。
幾個人圍繞著她的腳的問題聊開了,誰也沒提剛才在樓上說的那事兒,何天依正要僥幸避過一難,莊子航立即給好她當頭一棒:“話說回來,天依,你是不真看上落聲了,要真看上就大膽的說出來,我給你作主。”說完挑釁地看了眼丁落聲。
丁落聲神情不變,麵帶微笑:“我倒想聽聽,你想怎麼給她作主?”
都是知情人,何苦演這一出呢?何天依打心底鄙視他們,但當這個想法彈出來的時候她忽地靈光一閃,一個及時又周到的念頭跳了出來——都是知情人不錯,但誰也沒有攤在台麵上承認或坦白過,所以她其實不必心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