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依頓時知道自己想到太忘情了,趕緊夾了兩筷子菜到自己碗裏:“那我是覺得自己的手藝日漸精湛了,做的菜連我自己都垂涎三尺,所以我不舍得吃,想讓你多吃點,既然你不領情那就算了。”她低頭大塊朵頤,仿佛實事果真如她說的一樣。
“是嗎?那豈不是我錯怪你了?孔融讓梨你讓菜,你比他大義,你說我明天要不要去單位傳播一下你的美德呢?”這位說得也足夠以假亂真。
“嗬嗬,不用了,你知道,我一向很低調的。”
“你低調?”何婉十分錯愕的樣子,“雖然我在家的時間不多,但你也不要騙我啊,你低調整個小區的人怎麼會知道連續兩天都有個年輕人在咱們家外麵做的壯舉呢?”今天下午回到外麵的時候張阿姨和李阿姨拉著她神神秘秘地跟她說時她很是愕然,聽她們的語氣是那個年輕人和女兒仿佛就是戀人的關係。
何天依:“……”整個小區知道雖然是誇張了點,但她明白無論如何這個事逃不過何婉的耳朵的,“媽,你聽我說,這個事兒確實是意外。我也想不到小樂她哥哥一定要我跟他們去玩的,我已經跟他們說過我不想去了,可我不去他就敲門,我不理他又喊人,我也是被逼無奈啊,到最後隻好開門跟他出去了。”她自動地把出去這事交待了,留個良好的先機,反正她也會問的。
果然何婉就問了:“是跟他們出去還是跟他出去?”
“是他來接我,之後就跟小樂小琳他們彙合。”她這個謊說得十分成功,臉不紅心不跳。
何婉再問了她一次,她確定地告訴她是幾個人一起去玩的。
何婉釋然了,隻要不是單獨跟他出去就好。她不是擔心女兒的安全,如果平時幾個年輕人在一起玩倒無所謂,但假如是丁落聲一個人做出這個驚人的舉動就要懷疑了。
女兒自然有自由戀愛的權利,但那個丁落聲就不行了,他家大業大,即使他同意他家人也絕不會認可的。如果女兒跟他談戀愛,到底必然是沒有結果的,她不希望女兒日後悔不當初。
何天依知道母親這樣問的目的,橫跨在她和丁落聲之間的黃河大道誰都一目了然,母親是為了她好。她也想為自己好,她不準備造船搭橋到河對麵,而是遠離河邊安全第一,可對麵的人已經乘過來了,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走上遊還是下遊,還是潛水而逃。哦,她不會潛水,還是先上下遊吧。
如此重大的事當然要和溫心分享下,憋在心裏她會睡不著的。
電話那頭的溫心聽了半天沒說話,她可以理解,畢竟自己當時聽了丁落聲的話也是覺得不可思議。
溫心憂心忡忡的說:“天依,我知道你也喜歡他,雖然今天他跟你表露了心跡,但是我覺得你們不合適在一起。他那種富家子弟跟我們這種普通人是不一樣的,過慣了那種驕奢淫逸的日子,是不可能改變的,他突然喜歡起平淡,我認為他喜歡你隻是圖一時的新鮮而已,他遲早會變回原來的樣子的。退一步說,他真的喜歡又怎麼樣呢,我覺得他的父母知道就一定會反對的。如果你跟他在一起可能會很艱辛的。”
她知道溫心和母親的擔憂是一樣的,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很明顯:怕她受傷害。她忽然為此感到感動,她有一個好母親,一個好朋友。
她欣慰的笑笑:“我沒有打算跟他在一起,我跟他之間存在的問題我早就想過千百遍了,心裏很清楚,所以你不用為我擔心。”
溫心還是憂心:“但是聽你說的語氣他好像很堅決,可能到時就算你拒絕他恐怕他還是一意孤行的追著你不放,你要怎麼辦呢?”
何天依皺眉,托腮思索了下:“我會跟他說清楚的,如果他還是執意找來我……他說什麼我都不聽就是了,時間長了他也拿我沒法辦。”就算讓他進了門,任他像個唐僧一樣在她身邊囉嗦,她就把自己當佛,不言不語。這樣想想好像挺有意思的。
隻是何天依沒想到,她根本沒有這樣的機會去冷落他。
和何天依一樣,丁落聲也找了最好的兄弟去坦誠這件事,雖然他可能會因為之前的事被取笑,但他覺得沒有什麼丟臉了。
莊子航聽丁落聲找他喝酒時即時就應了,公司忙過一陣之後就不那麼忙碌了,下午他處理完一些事宜就回家了。
還是熟悉的陽台,熟悉的啤酒,兩個不變的喝酒人。
他們喝著灑,目光投向樓下的花園,偶爾,那裏會出來兩個大小的身影。現在那裏空空如也。莊子悅前幾天帶著爸媽趕在開學前旅遊去了,即使她沒有去旅遊,今天不是星期天,也見不到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