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潔把手機扔在桌麵,頭微微仰天,眯起雙眼,用手揉揉眉心,整個人感到十分疲勞。
家裏靜靜悄悄的,隻有她自己在,父母也不知道上哪兒去會友了,家裏的保姆大概出去買菜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不過她的心情很糟糕,即使有人陪說話她也無力應付。
何天依不見了,女兒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她之前那般篤定的告訴女兒會讓何天依離開丁落聲,現在見到女兒也不知道怎麼跟她說。
她曾經度過最艱苦的六年,後來總算苦盡甘來,這十幾年家庭和睦美滿,家庭的社會地位也日漸高升。她本就是千金小姐,現在更是渾身散發著一種華貴之氣,走出去無人不尊稱一聲江夫人。她這麼尊貴的一個人,卻終始在何婉麵前自慚形穢,何婉永遠是她心裏邁不過去的一個坎。也許是報應吧,女兒的事竟然要求到何婉那裏!盡量如此,她仍然不會後悔當年的回來找江建浩的決定。
正沉澱在自己的思緒中,忽然聽到穩健快速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她睜開眼睛側頭望去,就看見江文成麵色凝重的站在眼前。
她訝然:“你怎麼回來了?”
“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爸去哪裏了你知道是不是?”江文成的嗓音有些沉鬱,他與她打電話的時候感覺到她前後的情緒有蹊蹺,再打江文雙的電話竟然沒人接,整件事情串連起來透著古怪,既然母親在電話不願說他隻能當麵回來問她了。
羅玉潔眼睛閃了閃,轉過頭不看他:“我不是說了嗎,他應該有其他業務的事急著處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
江文成瞧著她的神色更加肯定她知道些什麼了,在她身邊坐下,很是焦躁的望著她:“媽,你就告訴我吧,是不是雙雙,她做了什麼事讓爸幫她出麵處理了?”
羅玉潔急忙替江文雙辯解:“不,不是雙雙。”
“那是誰?”
羅玉潔自知失言,躊躇著就是不說話,但她知道如果沒有個合理的解釋兒子一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的。
既然她那麼肯定不是江文雙,那就不是了。江文成腦中猛地閃過一些東西,疑慮地問:“媽,是不是你做了什麼?你去找天依了?你跟她說了什麼?”他越想越覺得可能,除了這件事就沒別的了,他痛心疾首,“媽,我們已經有愧於她們家了,你還要再添加一條罪名嗎?你要讓她們家覺得我們家真的這樣不堪嗎?讓她們家再一次對我們恨之入骨嗎?你就告訴我你到底去做了什麼吧,趁傷害還沒形成之前我們去補救,既然不能消除她們對我們的恨意,至少我們可以減輕自己的罪惡感,媽。”他渴求的望著她。
羅玉潔那天在江文雙房間聽到江文成說的話就猜測到他已經知道了何家的事,現在也不奇怪了。她左顧右盼就是不敢看他,很難為情,猶豫再三還是敗落在他殷盼的目光中:“傷害已經形成了,恐怕已經來不及補救了。”聲音弱了幾分,“我去找的是她媽媽,讓她媽媽勸她跟那個姓丁的男孩分手,後來扯到你爸已經跟她媽媽離婚的事,關於她失明的事也說了出來。本來我跟她媽媽是在屋子裏說的,不知怎麼的被她聽到了,然後人就不見了,你爸現在去找她了。”
“天依不見了?”江文成驚呼,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這件事與母親有關,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不敢置信,“媽,你為了雙雙真的去勸天依跟別人分手,你怎麼能這樣做!別人對雙雙無意就算跟天依分手了也不會跟雙雙在一起,媽你太糊塗了。我現在去找天依,希望她平安無事,否則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他也不想浪費時間去追究責任了,站起來匆匆的走了出去。
羅玉潔看著他的背影,臉上有幾分懊悔。
江文成剛走到院子就碰到了從外麵回來的江文雙,江文雙看到他抿嘴低頭不說話,似乎怕他責罵的樣子,但他的目光隻在她麵上掃了一下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江文雙以為他會責問自己為什麼不接電話,卻不想他連話都沒跟她說一句,於是帶著一肚子疑問進了客廳。
她看見羅玉潔在沙發上發呆,走到對麵的沙發把手袋扔在一邊便一下癱坐上去,懶懶的問道:“媽,哥哥去哪裏?好像很趕的樣子,見到我都理都不理我一下。對何天依就那麼殷勤,不知道還以為她才是他妹妹呢。”她心情很壞,今天碰了釘子說出來的話也沒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