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看見她經過,我都留意著呢……放心吧,看到她我會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的……好好,再見。”
何天依駐足站在那裏聽陳阿姨聽完電話,這樣的對話不是和何婉說的又會是誰呢!她剛要走過去,就聽到報亭裏麵有個女人的聲音說話了,不是陳阿姨的,原來報亭裏有兩個人。
“在找誰呢,好像找得急啊。”
“小區何家那個看不見的女兒,你知道的。不見了,現在她家裏到處在找人,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啊,不見了,怎麼會不見了?那她媽媽不得急死,她爸爸好像不常在家,她母親一個人怎麼找啊?”
“什麼不常在家,她爸媽早就離婚了,隻是家裏一直瞞著她而已,反正她又看不見,別人不說她也不知道,不過你可不能說出去啊,萬一這事傳出去被她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著呢。”
“哎呀放心,這點輕重我還拎得清。不過話說回來,何家的女兒不見你幹嘛那麼關心啊?”
“唉,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不關心也沒辦法。我這裏兒是路口,知道的事兒比別人多,她媽媽一直叫我關注她女兒,如果遇到困難伸手幫一把,下雨什麼的她女兒沒雨傘就借她一把,還把看見關於她女兒的事跟她說一說。我開始是不答案的,不是給自己添麻煩嗎?但經不住她媽媽的哀求啊,她們家確實挺可憐的,女兒看不見,母女倆也沒個依靠,所以我不幫又過意不去。她媽媽說每個月給我兩百塊錢當作報酬,我拒絕了幾次沒拒絕掉就收了,也算是各取所需吧,反正盡力一點幫她做事就可以了……”
何天依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果然所有事情都是安排好的,假的親情,假的愛情,假的友情,假的好人,還有什麼是真的呢?如果自己沒有看見,是不是一輩子都蒙在鼓裏?她還能相信什麼事?還能相信誰?
熱心過度的阿成,是江文雙的哥哥,應該是她同父異母的兄弟吧,去接近她也是假裝路人,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就是怕她知道點什麼。這兩兄妹一個踩她一個捧她,都不知道他們在玩什麼花樣。
雨越下越大,周遭白茫茫的一片,打著傘的行人步履匆匆,與渾身濕透的何天依擦肩而過時隻是匆忙的瞥了她一眼就迅速離去。
何天依沒在意肆意打砸在身上的雨水,隻是每走一步就感覺這個世界的不真實,微微抬頭仰望天空,滾滾的烏雲如煙似霧散布在上空,像一頭冷眼瞧著她的怪獸,諷刺她的愚蠢和無知……
如果,看不見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因為下雨,又找不到何天依,丁落聲丁小樂和莊子航隻好聚集在一家咖啡館裏,商議對策,每個人皆麵色黯然。他們已經整整找了五個多小時了,還沒找到人,再找不到天就要黑了。
“唉,能找的地方我們都找遍了,可就是找不到了,你說天依能跑去哪兒了,她又看不見。”丁小樂無精打采的歎了一口氣。
“會不會她躲雨去了?雨停了我們再去找一找,或許就找到她了,說不定她正在回家的路上呢,隻是我們沒看到而已。”莊子航自我安慰的假設,然而他自己都沒料到說中了幾分,何天依確實在家裏的小區外麵走過一段路。
丁小樂白了他一眼:“那沒下雨之前她躲什麼?她躲雨幹嘛不接電話?她明擺著躲我們好不好。如果她回家了明知道我們在找她為什麼不給我們打個電話?說笑話也要說點有營養的,不過我也沒指望過你能說出有營養的話,算我錯了。”她實在是太壓抑了,這個氣氛也一樣,所以抓到發泄口馬上就發作出來。
莊子航對她的挖苦視若無睹,反而情緒高漲的變成一個樂天派:“我們總要往好的方向想嘛,好過胡亂猜測她會有什麼事,她可能是一下子知道的事情太多接受不了,需要時間冷靜,等她想明白了就會回家了。”
莊子航和丁小樂你來我往的討論著,隻有丁落聲沉默的看玻璃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哥,你說話句呀。”丁小樂很不習慣這樣的丁落聲,他越沉默她心裏就越沒底。
莊子航也看著丁落聲。
丁落聲仿若未聞,過了一會兒才把視線收回來,拿著匙子慢悠悠的攪拌杯中的咖啡,聲音低低的:“說什麼?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也許知道在哪裏,隻是她不想讓我們找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