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幕然把五人趕下擂台，滿臉陰鬱地看著台下，沉聲說道：“今次小比，死的第一個人，是我宗的一名天才！他是真靈根，是我黃楓穀二百年來，收到的唯一一名真靈根弟子！”
台下哄的一聲，發出一片驚呼，許多人眼中盡是不可思議之色。
要知道，黃楓穀收弟子，連五靈根也收的。
門內資質好一些的人，基本上全是以前下山的還俗弟子的後輩。從感情上來講，這些人能把堪稱“優秀”的後輩送進宗門，黃楓穀是欠了他們人情的。
特別是這種真靈根的弟子，他大可前去那些大宗門。
為什麼會來這裏，隻可能是他的長輩的原因。
正是因為許多還俗弟子的這種非理性支持，黃楓穀才得以傳承了兩千多年。
這一次小比，直接就把兩百年來資質最佳的弟子葬送掉了。
宗內的高層，估計是要痛徹心肺了。
他們為什麼不救援？！
餘南疑惑地看向台上，十多名築基期修士全都低著頭，那名金丹老者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幾乎便要黑如鍋底了！
李幕然雙手朝下壓了壓，眾弟子連忙噤聲。
卻聽他又說道：“很多人可能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不救援？不是救不了，而是不能救！因為，這是祖宗規矩！”
說到最後這一句，李幕然幾乎咆哮了出來。
“年輕的時候我也不能理解，為什麼老祖宗要把生死之戰，當成門內大小比的基本規則。直到四十七年以前，那一年，有一群散修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前來攻我山門！”
“他們趁夜偷襲我們，我宗全無防備，連防山大陣都沒來得及開啟。散修一共來了四十一名，其中有九名築基期修士，一名金丹修士！你們猜，結果如何？”
餘南心想，多半是慘勝吧。
卻聽李幕然好一陣大笑：“我們戰死了三名築基期弟子，十七名煉氣弟子。至於散修，全部擊殺！這樣的結果，讓所有宗門側目！”
餘南莫名的精神一振，覺得這黃楓穀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窩囊。
“所以，你們接下來的戰鬥，都拿出拚死一博的勁頭來，絕不要心慈手軟！上了戰場，站在對麵的就是你的敵人。哪怕他上一刻還是你的親人，你的刀也要朝他砍下去！”李幕然吼道。
台下一陣靜默。
餘南心中凜然。
後麵的比賽，血腥味漸漸濃鬱起來。
第一天，約莫三百人參與了比賽，出了四條人命。
傷殘者超過三十之數！
餘南的心情變得有些沉重。
事情很明顯，宗門采取一種類似於養蠱的辦法培養弟子。
理認上來說，這是錯誤的。黃楓穀本來就存在著招收弟子困難的問題，他們這麼做，幾乎等於自殺。
然而，黃楓穀卻屹立了兩千多年，比起許多名門大派的曆史還要悠久。
餘南終於明白，黃楓穀的創派祖師爺，多半是個偏激到極點的家夥。
他給後輩傳遞的信念近乎於魔道：天才挽救不了黃楓穀，但亡命之徒可以！
餘南實在不知道，這到底是好是壞。
胡亂想了一夜，一轉眼就到了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