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紳一連好多天都把自己關在酒店房間內,越想越氣,越氣越想。家境優渥,學曆不錯,長得不賴,從小到大女生緣超好的他,居然會被拒絕。他習慣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還是他第一次求而不得。
阿邦振振有詞地說,女人是一種最喜歡口是心非的高級動物,都愛玩欲擒故縱的遊戲,她說的不要就是要,不行就是行,不想結婚就是想結婚。總而言之,就是鼓勵何紳不要放棄,再接再厲,堅持不懈。
他聽著感覺有點道理,問題是也不能一直讓她縱下去,得擒住她才行。該怎麼辦呢?阿邦又給他支招了,您想辦法讓她丟了工作,她肯定就給自己台階下,乖乖跟您回墨爾本了。
十天後,何紳精神抖擻地走出酒店,去了一趟林香上班的公司,這天剛好是星期六,林香所在的職位不用上班。回酒店後,何紳琢磨著覺得不妥,這樣招呼不打就替人辭了工作,她會不會生氣?
毫無疑問,林香當然生氣了。這個周末她身體不舒服,在家躺了兩天,周一去上班,被告知有人已代替她辦好辭職手續,還有同事有鼻子有眼地傳那是她老公。林香氣不打一處來,從公司出來就給何紳打電話,“你在哪裏?發地址給我。”
何紳比阿邦比了個勝利的手勢,樂嗬嗬的發了地址過去。神經大條的他一點也沒注意到林香語氣中的怒意。他自動理解為,林香很想見到自己。
半小時後,林香站在酒店房間門口,強忍著怒意問:“何紳你到底在幹什麼?”
“我怕你工作太累了,過來坐下說。”他拍拍沙發座,微笑著向她招手。
林香皺著眉走過去坐下,“我真的不太喜歡,你這樣幹涉我的生活。”
“這不叫幹涉,叫關心。別皺眉了,會變老的,跟我回墨爾本,好嗎?”
突然,沒關嚴實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何紳條件反射般扣住林香的腰,將她摟進懷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外麵。門口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林香掙紮著從何紳懷裏起身,一抬頭便與那道身影的視線交彙。
男人穿了件黑色的外套,露出一點領口,似乎是深海般的藏藍,都是那樣低調而沉默的顏色,他卻將它們穿得十分好看。
他令她想起了日本電影《情書》中的藤井樹,那個絕美的少年,帶著永遠神秘的氣質。?盡管,聶晟揚已稱不上是少年。
何紳說:“聶晟揚,真是稀客,找我的?”
“你想多了,我來找林香。”男人的眉眼是那樣的清俊冷傲,仿佛擁有傲視一切的資本和氣息,這樣的聶晟揚是少見的。
何紳眨了眨眼,“需不需要我回避?”
“或許,該回避的那個人應該是我,我剛才是不是有打擾到你們了?”
“沒事,十次裏麵偶爾被打擾一兩次,很正常。”何紳笑得意味深長。
“何紳,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林香抬眸瞪著年輕的男孩。
“林香,跟我回洛海。”他說話時嘴角恰好看似正向上微揚,形成一個很好看的弧度,優美而溫暖。
何紳忙不迭地說道:“不行,不行,我要帶她回墨爾本的。”
聶晟揚對上他的視線,不解地問:“請問你是她的……老公?”
“這個……目前還不是。”
“那,是她的男朋友嗎?”
“這個……很快就是了。”
聶晟揚嗤笑,“不是男朋友,更不是老公,憑什麼要帶她走。”
何紳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半天才憋出幾個字:“憑我喜歡她。”
“哦?喜歡她的男生很多,是不是隻要喜歡她,便可以隨便帶她走?”
林香還是跟著聶晟揚回了洛海,結束了她短暫的自由時光。倒不是她現在有多想回去,隻是因為她十分了解聶晟揚的固執。他既然親自來了涼川,就必然要達成他的目標,讓林香回到自己的眼皮底下生活。
林香走了,何紳當然再沒留下來的必要,唉聲歎氣的坐上副駕駛位。
阿邦及時安慰道:“何少,不要灰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哪來的青山啊,我留了你個禍害,一件事情都沒成,這下人都被拐跑了。”
阿邦爭辯,“至少那位聶先生不是情敵嘛!據我所知,她的前男友已經去世了,之前我給您的資料裏麵有記錄。”
“你懂個屁啊!看不見的情敵才是最可怕的,我看那丫頭也是個長情的人。”他忽而話鋒一轉,“我跟你說這樣幹嘛!你給我閉嘴,好好開車。”
暮春三月的下午,車子在路上疾馳,空氣裏彌漫著某種不知名的花香,似乎還有雨後青草的味道,因為她側過頭,就可以看見路邊泥土裏萌發的綠芽。?樹的枝頭已經染上綠的意味,隻能燦爛一年的生命開始籌劃著各自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