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裏啪啦,如帶珠炮般,炸得慕果頭暈眼花。
死死扣住杯子,感受到冰涼的觸感,被繞得頭暈眼花的她才緩過來一些。
怕再來言語轟炸,她直問重點,“說了這麼多,你想說什麼?”
她的話,慕果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娘娘,哄哄君上吧。”素雲雙眼放光,“溫柔似水地道聲歉,做兩道君上最愛的菜,順便撒個嬌,或許,他……會原諒你的。”
語氣有些遲疑,但她還是堅持把話說完。
以前妃子犯錯,都用這三招其中一種,化險為夷……
慕果犯的錯應該比較重,三樣加上,起到的效果,正好可以相抵吧。
“噌”地一聲,杯子重重叩在桌麵,發出沉悶的聲音。
站起來的慕果,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什麼,你叫我給他做菜!”
聲音停高了八度,差點把房頂掀了去。
“娘娘,不就是逮幾個蟲子,然後……”素雲弱弱地小聲說道,因為明顯的底氣不足,說不下去。
慕果全身發僵。
不用說,她之所以這樣,完全是受到蟲子的影響。
上次那頓蟲子大餐,直到現在,她還沒邁過那道坎兒,一直記憶猶新。
別說逮了,寧願殺死也不寧願,讓它們在她麵前扭來扭去。
甩了甩頭,慕果指著她,紅唇吐出一句足以凍結人心的話語,“你,老老實實待著,沒我吩咐,不準動。”
拂掉身上的雞皮疙瘩,邁進內室,不理會一頭霧水的素雲。
夜幕降臨,窗外霧色彌漫。天上隻有幾顆孤單的星星,零零碎碎。
空氣散發醉人的花香,哪怕不見其貌,輕輕聞一聞,也別有一番韻味。
若聽覺靈敏的人,便能聽到風拂過樹梢,擦過樹葉的細微聲響。
月黑風不高的這個晚上,一道穿黑色夜行衣的身影,如風般一掠而過。
除了經過時,幾片花瓣飄落,沒有帶來其他細微的聲音,可此人的警覺度,身手如何敏捷了。
趁守衛鬆懈換崗時,那道潛伏暗中的身影,一閃而過,進到裏麵。
守衛覺得一道風刮過,犯困地打了個哈欠。
瞧了眼四周,確定沒有什麼異常,閉目養神。
抱著閉眼,耳朵能聽到的想法,守衛認為沒人敢偷襲。
哪裏知道,在他昏昏欲睡之際,人從他眼皮子底下溜了進去。
人算不如天算,前腳黑衣人進去,從頭跟到尾的一個小宮女,後腳趕回去稟報自家主子。
綠柳抽回正染鳳仙花汁兒的手,快步走下。
“你確定,你沒有看錯?”打量幾眼未幹的指甲,心情奇妙地好起來。
麵前的宮女相貌平凡,屬於人看了一眼,很容易忽視的類型。
眉間一顆淡紅色的朱砂朱,卻給她平凡的五宮,多了一抹豔麗。
雙眼空洞,一看到底,就會竄上一股涼意。
那名婢女用那雙荒涼的眸子,看向綠柳,用不卑不亢地聲音說道,“娘娘,丁蘭親自看她進去的。”
語氣透露著肯定。
換作平常的宮女,這樣跟自己說話,少不得得吃吃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