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腳步聲極有規律地響蕩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隧道鄭
在隧道之中,有一輛馬車,亮著煤油燈。
馬車上有一個人,聽著這腳步聲,骨碌碌地倒起身,把口中的煙蒂扔在地上。
“恭喜你,康斯旦丁先生!”
卡斯丹特的聲音。
慢慢地。
康斯旦丁出現在煤油燈的光芒範圍之內。
“謝謝。”
康斯旦丁很謙虛地回答。
這回答不僅答謝卡斯丹特的衷心祝賀,還答謝卡斯丹特的耐心等待。
即使這是卡斯丹特的本職工作,出於個人習慣,康斯旦丁表現出來還是有禮節。
康斯旦丁看了一下卡斯丹特,又望了一下馬車。
卡斯丹特較之前有些邋遢,金黃色的頭發,此時此刻有些亂糟糟,宛如烏鴉的鳥巢。
馬車上隨意扔著煙蒂,還有巧克力的錫紙。
的確有些難為卡斯丹特,畢竟多日滯留在這個密不透風的鬼地方,真是有些讓人不喜歡。
看樣子,卡斯丹特一直都沒有回去,不然,一個比較英俊帥氣的男人,外表不會這麼憔悴邋遢,但卡斯丹特精神狀態,還是不錯的。
“康斯旦丁先生,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快,想不到你這麼快,搞定了這個怪老頭。”
卡斯丹特拍了手,望衣服蹭了幾蹭,坐好在馬車前,這動作甚是嫻熟,儼然一個合格的馬車夫。
“是嗎?卡斯丹特。”
康斯旦丁沒有直接回答卡斯丹特,反而反問,欲要就此揭過這個話題。
康斯旦丁不想拿老武士來開玩笑,盡管這個老武士已經死了,但老武士確確實實是一個稱得上老師的人,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老師。
所以,康斯旦丁把看著有些幽默風趣的話,克製在口裏,不出來。
這是康斯旦丁與生俱來的素養。
口無遮攔,不是坦率,而是魯莽。
不合時夷玩笑話,不是幽默風趣,而是愚蠢。
“是的,康斯旦丁先生,他不是一個好話的老師。”
卡斯丹特再次肯定地道。
“那我很幸運,謝謝上帝,他讓我出來了。”
康斯旦丁依然謙虛地回答,著,便走到馬車邊,蹬上去。
“也要謝謝你自己,康斯旦丁先生。”
卡斯丹特扭過身,望著康斯旦丁,開口道。
“這點,是需要感謝我自己,謝謝我的雙腳,把我帶出來。”
康斯旦丁望自己身上開玩笑。
這一點,讓卡斯丹特對康斯旦丁的好感,不由地加多了幾分。
一般而言,人們喜歡拿別人取笑逗樂,很少往自己身上來。
“好了,卡斯丹特,我想,我們需要回去了,不然,這匹馬會瘋掉的,這裏隻有它一匹馬,孤零零。”
康斯旦丁取出來時蒙的布條,又如故地蒙好。
“是的,它不瘋掉,才是怪事。”
卡斯丹特認同康斯旦丁的話,轉過身,又道:
“這是一匹公馬,它不能這麼下去,它需要母馬,跟男人一樣,需要女人。”
卡斯丹特的話,很善解人意,但不同拉爾夫斯那麼下流。
“啪!”
卡斯丹特握著長鞭子,朝著空中,打了一個空響。
“親愛的康斯旦丁先生,我們是時候要走了,請做好了。”
卡斯丹特用一副熱情的馬車夫的語氣道。
這仿佛是第一次出來當馬車夫的年輕人,不經不太友好社會的摧殘,還熱情似火。
“走吧,卡斯丹特。”
康斯旦丁平靜地回應。
很快。
馬蹄蹬僚。
這是要走了。
“親愛的康斯旦丁先生,走了。”
卡斯丹特再次喊道。
話甫落。
康斯旦丁感到了馬車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