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這是弗萊米尼教授的心腹。
康斯旦丁點點頭,沒有多說。
“那,我們現在是走,還是在這裏待一會兒呢?”
馬車夫問道。
“走吧。”
康斯旦丁淡淡地回應。
“好的,請跟我來。”
馬車夫作出一個紳士的之勢,便在前麵帶路。
康斯旦丁點點頭,一路無話。
走出密室,穿過花園,長廊。
這個有印象。
上次就是在這裏見麵。
直到一輛馬車前,康斯旦丁停住腳步,抬頭望著飄飄灑灑大雪的穹窿,那麼的寂寥。
馬車夫在一旁注視著,直到馬的嘶叫,把康斯旦丁拉回現實。
康斯旦丁這才走上車廂。
“康斯旦丁先生,你要去哪裏呢?”
馬車夫非常聰明地問,盡管他知道眼前這位要去教堂,盡管弗萊米尼教授已經告訴他這個事,還是習慣的問。
“愛比爾.莫徳大街,光明教堂。”
“好的,康斯旦丁先生。”
很快,馬車啟動於花園中,馳騁於風雪裏。
…………
一路而來,大都是戰後的瘡痍,荒涼。
被摧毀的房屋,廢棄的門窗,荒蕪的院子。
愛比爾.莫徳大街比以往落寞。
高高聳起的教堂,已經不見,取而代之是一堆石塊與可以直視天空的教堂。
馬車停在一邊。
康斯旦丁向後望了一下,便不再向後望。
拉爾夫斯永遠遲到了。
康斯旦丁徑直走向教堂,不必走小門與穿廊。
遠遠地,康斯旦丁看到神父。
神父在倒塌的大門前打掃積雪。
但,天上依舊源源不斷落下雪花,從倒塌的教堂的尖頂之處而來。
似乎,神父感到康斯旦丁的到來,不由地停住手裏的掃帚。
神父,比之前更蒼老,憔悴了。
康斯旦丁一言不發地走近神父。
“神父,還好麼?”
康斯旦丁輕聲道。
“唉——”神父聞言,先是一聲長歎,再說:“還好,孩子,上帝保佑你我。”
說著,作了一個感恩的手勢。
“是的,謝謝上帝。”
康斯旦丁附和,沒有挪揄‘上帝忘記了拉爾夫斯’這種笑話,這不合適。
停頓一下,康斯旦丁直接說今天來的目的:“神父,拉爾夫斯……”
“拉爾夫斯,我知道。”神父直接打斷了康斯旦丁的敘述。
“你知道?”康斯旦丁迷惑起來。
“不必再說了,我知道,孩子。”神父神情低落。
“不是這件。”康斯旦丁一下明白這什麼意思,再說:“拉爾夫斯說,他原諒你了。”
原諒?
原諒我了?
一下子,神父目光怔住。
那是震驚,那是痛苦,那是解脫……
…………
康斯旦丁離開教堂之後,又回去紅玫瑰大街,西蒙斯公寓散落著各色各樣的垃圾。
很遺憾,歌莉婭沒有回來。
李諾雅也沒有來過,也沒有信封。
康斯旦丁有史以來,第一次誕生一種孤獨的感覺,康斯旦丁帶著莫名的驚訝與孤獨,隨著馬車望弗萊米尼教授那個方向而去。
大雪漫漫,寒風呼呼。
這注定是一個漫長而又寂靜的冬天。
破落的教堂。
蒼老的神父,邁著顫巍巍的腳步,踩在一張長椅上,一條白色的長布從高處掛下,在底下打了一個圓圈,剛剛蒙通過神父的頭顱。
神父似乎有什麼期待時的,久久地望著大門外。
隻是,除了雪花飄飄,還是無數的雪花在無聲地墜落。
生命,也在墜落。
神父慢慢地把套圈望自己的臉穿過,掛到脖子,而目光一直望外遠看。
是的,那個胖乎乎的拉爾夫斯不會出現了。
不會再聽到那些粗魯,甚至有些猥褻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