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大人,小女正要去刑律司辦差。”
“把你牌子給我。”
“是。”
羌羽呈上內務府的墨綠玉牌,是羽廬特地準備的。
“內務府?”
淩值守狐疑起來,把玉牌翻來翻去,仔細查驗。
“回大人的話,小女奉命前去刑律司,內務府的大人交代了,小女是生麵孔,有些抹不開麵子的事,交給小女會比較好辦。”
“嗬,內務府最近是比較熱鬧。”
淩值守多了一份探究的興味。
“是哪位大人?”
羌羽急中生智,脫口而出:“是李大人,哎呀,不能說的,求求您,別告訴我們大人。”
“內務府李大人倒是不少呐,”淩值守突然湊近,對上了羌羽的眼睛,“你看起來眼熟得很,可偏偏想不起來。”
羌羽一聽,不急不忙地垂下臉頰,恭恭敬敬地答道:“小女也是剛剛進宮,分配到內務府幫忙,前些日子內務府遣散的遣散,流放的流放,人手就不夠了。”
“呃,真是‘一朝天子一朝怒’。”
到了羌羽耳朵裏,“怒”的音調結尾滑向了“奴”。沒想到,宮門值守大人是個如此“妙人”。
淩值守揮了揮手,算是放行。
羌羽穩穩地轉過身,暗暗地拍拍胸口,跺了兩下腳,揚長而去。她的背影,全在淩值守眼裏。以他苛刻的審視,也瞧不出有何毛病,就撒手不管了。
羌羽這才放下心來,一路小跑。
快要到刑律司外圍時,從不遠處的馬道傳來一陣馬蹄聲。
噠噠噠的急促節奏,催得羌羽的心砰砰砰直跳。
她依然糾結於怎麼用一塊牌,進入刑律司大門和大牢的兩個關卡的困局裏。
馬蹄聲遠了,卻突然點醒了她:如果自己進不去,為何不找機會等裏邊的人出來?
既然竹勉已經被判了死罪,死罪是不能在刑律司行刑的,勢必要從裏邊提出來,送至京城刑場。
當竹犯被提出大牢,未出刑律司之時,就是機會。
當務之急,無非是打聽清楚死刑執行的準確時刻,倒推出接觸竹犯的最佳時間。
打定主意,羌羽就不慌不忙了。
正待轉身折返,忽然,一隊車馬從遠處駛來,行色匆匆,一轉眼就進了刑律司。
羌羽見車上赫然出現了京畿大臣的徽章,頓時止住腳步,躲入拐角。
“京畿大臣田築朋?”羌羽念叨著,“田霖瀟的父親,平素裏外號‘影子大臣’,今日親自來此,所為何事?”
隔牆傳來一番大動靜。羌羽突然產生不好的預感,當機立斷,三步並作兩步,拾級而上,直抵刑律司門口,遞上小牌,意欲探聽虛實。
不料,刑律司看守瞥了一眼,又把小牌遞了回來,搖了搖頭,不讓進門。
羌羽再次遞牌,趕忙請求:“大人,內務府有要事。”
刑律司看守不接羌羽的牌子,隻是指了指門旁停的京畿大臣的馬車,就不再言語。
“裏邊發生何事?內務府有要事都不能進嗎?”
看守人幾乎變成雕像,羌羽隻好一步三回頭地往外走。
忽然,刑律司門口傳來人聲:“此去路途遙遠,殿下保重,再會。”
羌羽一回頭,正巧瞅見一個人跨出刑律司門檻。
那人卻揮了揮手中的物件,大喇喇地回了一句:“東西找回來了,謝謝啊,再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