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壇陽後,藍薊首輔在百忙之餘,才突然想起了皇宮裏的孫女。可是,等他收到孫女音訊時,世上再無藍芝瑛。
白音發誓跟藍家斷了聯係,藍薊隻好派人暗中看顧。
所幸,離開梅城皇宮後,白音一天天地振作起來。
自打來到北原軍,白音就改用正常姿勢分腿騎馬,在禦馬方麵她進步神速,贏了好幾營騎兵,軍中鮮有敵手。
無事時,她總是一個人待著,偷溜出軍營,騎一匹戰馬,在無垠的荒原上狂奔,直到日落才緩轡回營。
往後兩年,白音居然打破奧那軍隊的慣例,從小兵開始一路爬到了郎尉,外號“白蟒”,以作風狠辣聞名軍營。
物以稀為貴,人以少為珍。
軍中向來沉悶,突然蹦出了個貌美能幹的女將,頓時勾去了很多無家無室的軍官的魂兒。
白音所到之處,常常有人圍攏議論。傳聞中有一件事,卻是真正讓男人們放在心頭念念不忘的。
據說,七個月前,北原軍依照計劃屯墾,擇一坡地放火開荒。
不料,風向驟變,引燃了附近的自家牧場。駐軍全員出動,把辛辛苦苦飼養的馬匹、奶牛、羊群甚至豬圈都轉移了出去。
焦頭爛額的眾人剛忙完一波,忽然,有個監牧營小兵來報:“驢少了三頭。”
人人忙著安撫手頭的牲畜,無暇理睬小兵。這走散的驢就被忽略了。
小兵隨口說道:“那頭母驢倔得很,我都把她拉出火場了,又闖進去。”
恰巧白音經過,聽到此話。
“為什麼?”白音急拎起小兵後領就問。
“去找她的兒唄,長官!”
小兵剛答完,就被扔出去,白音一晃就不見了。
再抬眼時,黑壓壓的人和畜群中,突然奔出一匹棗紅馬,馬背上俯著目眥欲裂的白音。
“快下來!”“不要去!”一群人咋咋呼呼,卻沒有一人敢上前攔截。
一抹濕漉漉的棗紅,突出重圍,奔向那天邊的熊熊火焰。
荒原之火燃透了三日,才漸漸熄滅。軍士們收拾殘局時,找到了活著的白音。
那情景,見到的人都驚呆了。
遠遠地,似乎是驢叫聲混著難聽的孩啼,一股腦鑽進耳朵。
待走近,隻見白音歪坐著,哭得稀裏嘩啦,滿臉炭灰渣滓。身著銀鎧的她,臂彎裏卻抱著一團焦黑的驢頭。
旁邊兩頭幼驢,吱哇亂叫,時不時還在草灰裏打個滾,弄得全身髒兮兮的。
“燒死了,唉。”有人歎氣。
“母驢跟牛一個樣,很護犢子的。”
“哎,打滾要在青草上,母驢還沒教會它們要愛幹淨。”監牧營的人很了解母驢的習性。
“可惜先死了。”
旁人小聲議論著,關注點卻轉向了白音:“她不是愛馬愛得要死麼?怎麼看上了驢?”
“噓!”
“驢不也是四條腿?”
“也是。”
“不過,要是我,還是選馬。就是草料要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