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雲軍憑著人多勢眾,無情絞殺著查望弱旅。
查望的喪鍾已開始敲響。
冉統將揮著臂膀招呼眾人:“給孔校尉殺出血路,直通查望!”
眾人得令,就著那火箭搖曳的光,邊戰邊搜尋著孔校尉。
可孔校尉在哪?孔最早已淹沒在人海中。
似乎一切都在冉景二人的掌控之中,雖然場麵難看,但隻要能贏,就立下大功,前頭所有灰頭土臉的恥辱都將統統洗刷。兩位將軍隻需再努一把力,岌岌可危的軍威就得以挽救,甚至搖身一變,榮升為耀眼軍功!
火焰映射在兩位將軍的眼裏,不約而同地跳動著猩紅凶光。
殺雞就要用牛刀!二位將軍自出戰以來,從沒有哪一刻產生如此默契。
隻是冉景二人在如此火熱的戰場上,卻被唾手可得的勝利衝昏了頭腦,沒仔細估算一下敵軍人數對不對,也壓根沒料到,查望真正的精銳卻一直未動,就窩在北道。
查望為了帶領自己精銳實現突圍,居然結結實實騙了麾下的其餘軍隊。
“今晚,集中我們所有兵力,就猛攻這南部要道。”
“兄弟們,隻要衝破這道關口,援軍就來接應咱們,吃香的喝辣的,女人應有盡有,還有將來皇帝的大把獎賞。”
“兄弟們,戰不戰!”
“戰!”山呼海嘯般的吼聲,就是那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誓言。
遙在另一頭的北部要道。
羌羽一隻手協助放火,同時還指揮眾人備了水就地防火,另外騰出一隻手召喚探子。
“那頭快勝了?”
探子連忙點頭。
“查望的人快完了?”羌羽再次發問。
探子仍舊點頭,心中很是不解,這不是同一個問題麼?
“太快。”
羌羽自言自語,抬眼正好跟薩度昆湊上前的臉對個正著。
“你還不過去,收拾收拾殘局?”薩度昆似笑非笑地總結今晚戰局:“頭一次見著,隻用嘴巴作戰的,說著說著就贏了。”
羌羽也不理會薩度昆的玩笑,對探子囑咐道:“你去跟孔校尉說,摘了查望首級。”
探子剛要起身上馬,羌羽又按住探子肩頭:“摘不了就盯緊他。隨時跟進動向!”
羌羽一說完就猛拍馬屁股,探子身子忽地後仰,遵命飛奔而去。
孔最接到羌羽消息時,臉正哭喪著,就因為他武藝最高強,被冉將軍寄予厚望,眾人殺出一條血肉模糊的路,就為了把他推到了最前麵對付查望。
孔最突然發覺,自己如同一隻被熱情推舉出去的青蛙,身後每個人仿佛都在鼓勁。
“快跳啊!快撲過去啊!”
孔最剛硬著頭皮壓上去,就被查望瞅了個正著。
查望馬上往反方向撤,同時,丟過來五六個高手將孔最近身圍困,難受得如巨蟒纏身,讓他喘不過氣來。正麵背麵伸出若幹刀劍,招招要他性命,時時刻刻險象環生。
不料,百忙之中還聽到羌羽的消息傳來——摘掉查望首級。
“摘摘摘!”
孔最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一邊扯回魔繩,一邊發了渾似地要戳開戰圈,捅向肉牆外的查望。
可當他奮力殺過去時,卻驚覺查望不見了!
北部通道處,探子汗濕漉漉地回來報告。
“不見了!”羌羽聞言,嗖地站起身:“通知下去,每人備三四根火把,謹記,不要點著,不要發出聲響。”
“幹嘛?”金劍敖一邊傳令一邊問用處。
“嚇唬人。”羌羽眼中露出確信的幽光,在黑如碳灰的夜裏猛然張牙舞爪,驚得金劍敖一縮。
“嘿嘿。”她這副樣子,透著股怪異詭詐,仿佛在盡數釋放藏於身上的精靈鬼怪。
薩度昆就在她身旁,也看得一呆,隨後湊到羌羽耳旁低笑道:“虛張聲勢,就一招鮮啊。”
羌羽抬拳就拍過去,薩度昆大手一擋,猛地緊扣五指,就把羌羽的拳頭死死包住。
“從昊梅換到鬼火,還上癮了。”薩度昆死皮賴臉地打趣道。
金劍敖抱臂看著這兩人,樂悠悠地,如看一出大戲。
羌羽掙了好幾下,死活抽不出來,正要變臉發怒,忽然,她藏身的後方傳來不大不小的說話聲。
羌羽頭也不回,沉聲下令:“把說話的堵上嘴,拖出來,綁了!”
後頭窸窸窣窣,三五個人被捆成肉粽。
“把這幾個,分派出去,放到隊伍排頭。”羌羽又低聲囑咐:“吊樹上!”
蹲了大半夜的戰士們本來有些疲了,垮掉的皮瞬間就繃緊,強打起精神,一邊忙碌著準備火把,一邊偷瞄樹上可憐的人,再無一人敢發出聲響。
從南道通往北道的路上,雜亂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一夥不知來處的人馬匆匆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