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的交談聲，傳了出來。
“老頭子，尋兒不是顯哲的孩子，她不是程家血脈，那我們對她母親也沒必要愧疚。這麼多年，是我們錯怪顯哲了。”
程老夫人的聲音。
安靜了幾秒，沒聽到程老爺子的聲音，是老夫人繼續說著。
“寧妖雖然當年過分了點，但她為這個家，也算盡心盡力，對顯哲也很忠心，她為了顯哲，還和娘家斷絕了關係。愧對了她這麼些年，我們以後是不是該對她好點？”
後麵他們再說什麼，程戀尋已經沒心思去聽了。
爺爺不是她的爺爺，奶奶不是她的奶奶，爸爸也不是她的爸爸。
就連男朋友，也變成了別人的未婚夫，且很快就會變成別人的丈夫。
她嘴唇顫動著，抿了又抿。
臉色其實很平靜，隻是眼神空洞的可怕。
她沒有哭，真的沒有哭。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臉上有點涼。
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留下，一道道淚痕，如幹燥土地上裂開的縫隙，延綿萬裏。
裂縫劃破空間，劃進了她心裏。
【汪！】
一道興奮的狗叫聲，在玄關處響起。
程戀尋思緒被拉回，低頭，看到赤焰在舔她的手，興奮的搖晃著狗尾巴。
“赤焰。”
她蹲下，抱著赤焰，臉埋在它的狗脖子裏。
【汪，汪。】
似乎感染到她的悲傷，赤焰輕聲叫喚著，狗頭一下又一下的蹭著她，安慰著。
好一會後。
“尋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程老夫人出來，看到玄關處的一人一狗，老臉有些慌。
尋兒回來多久了？
剛才她和老頭子說的話，她不會都聽到了吧？
小臉在狗毛上蹭了又蹭，把淚水蹭幹後，程戀尋慢慢站起身。
“剛回來。”小家夥勾起嘴角，衝程老夫人甜笑著，隻是笑意不達眼，“奶奶，我頭疼，先上樓了。”
程老夫人看著她紅通通的眼神，內心很是煎熬。
張了張嘴，一時半會兒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程戀尋也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她轉眸就往樓梯的方向走。
走到客廳，看到沙發上的老爺子，她再次揚起甜笑：“爺爺，我先上樓了。”
“嗯，好好休息。”
從程老爺子的語氣裏，可以聽出他的關心。
雙腿踏上台階，背對著他們時，眼淚再次崩塌而出。
【嗚……】
赤焰跟她一起上樓，仰著狗頭哼著。
小主人怎麼哭了？
是那兩個壞女人又欺負她了嗎？
她回房就趴在床上，無聲哭泣著。
赤焰不放心，跳上床陪她，窩在她身旁舔她的手。
“赤焰，怎麼辦？我什麼都沒有了，嗚嗚……”
小臉依舊埋在被子裏，她手臂一伸摟過赤焰。
【汪，汪！】
赤焰舔著她露出來的半張側臉，邊舔邊叫喚。
小主人還有它呀，不會什麼都沒有的。
下次那兩個壞女人來，它一定要咬她們，把她們趕走。
她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醒來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慢騰騰的爬起來開門，是王嬸。
“大小姐，家裏來了個貴婦人，說要領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