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心中愛慕溫表妹，”陸晟艱難地開口，低著頭不敢看溫父的表情，“自別莊一事後，小侄就對表妹有了不一樣的感情，今日表妹及笄，又聽聞姨母在為表妹相看夫婿，小侄實在等不了了，這才來求您允準。”
溫父的臉色“唰”地一下就綠了。
“小女不才，實在是配不上殿下，殿下還是另尋佳人吧。”溫父沉聲說道，揮揮手，眼看就要逐客。
“姨夫且慢，”陸晟焦急地解釋，“小侄知道您和姨母的憂慮，小侄是真心喜歡筱筱，還請您聽小侄一言。”
溫父看著眼前風光霽月的男子和他眼中的乞求之意，輕歎了口氣道，“殿下坐下說吧。”
陸晟知曉有希望，心中一喜，連忙坐在椅子上，看向同樣坐在了椅子上的溫丞相，神情認真。
“小侄此前後宅無人，今後也願隻娶筱筱一人。”
溫父瞪圓了眼睛，“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殿下，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陸晟也跟著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向溫父，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不管以後如何，小侄都隻會娶筱筱一人，如違此願，天打雷劈！”
溫父一臉複雜地看著麵前的男子，半晌，憋出兩個字，“不可！”
“殿下可知自己的身份？”溫父眉頭緊鎖，艱難地說道，“殿下是皇子，為皇家開枝散葉是殿下應盡的義務，殿下不能這麼做，皇上不會同意，朝臣也不會同意！”
“父皇也好，朝臣也罷，他們可以訓斥我，但不能左右我，”陸晟堅定地說，“我絕不會因為任何人或事動搖！”
“這不是你堅不堅定的問題，”溫父搖頭歎道，“筱筱嫁給你，總會受委屈的，我和她母親都不願她受委屈，所以殿下的請求，恕老臣不能答應。”
“為什麼？我會保護她的！您不信我嗎？”陸晟臉上染上一抹焦急之色。
“殿下一言九鼎，我信殿下是認真的，但筱筱受不受委屈，卻不是殿下說了算的。”溫父還是搖頭，眼中浮現一抹惋惜，“隻要你在眾人麵前立誓隻娶溫筱，筱筱立刻就會被當成狐媚之人，不但朝臣容不下她，就連你父皇，也不會接受這樣一個兒媳婦——而皇上的支持正是殿下能否奪得大位的關鍵。”
陸晟怔了怔，想開口說話，卻被溫父攔下，“殿下請等我說完，再仔細思考是否要求娶筱筱。”
“你若直言非筱筱不娶，筱筱會被當做狐媚子；你若直接娶了筱筱，卻再不納妾，筱筱會被說成惡毒善妒。
若是你登上皇位，筱筱成了皇後，這種流言蜚語隻會更嚴重，朝臣會日夜勸諫，因為他們也想自家女兒入宮；百姓會議論紛紛，因為他們認為為君者後宮三千，子嗣興旺才會國運昌盛……”
溫父想到那種情景，拂袖道，“沒人會說你的不是，他們隻會衝著筱筱釋放無盡的惡意和謾罵，你懂嗎？”
陸晟站在桌前，眼神晦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