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早朝。
“臣有本啟奏！”張禦史出列，衝龍椅之上的人道，“臣彈劾成王販賣私鹽，從中牟取暴利！”
“臣也要彈劾成王！”另一個禦史不甘示弱地站了出來，“臣彈劾成王勾結兵部克扣邊界糧餉！”
“臣彈劾成王……”
皇上臉色陰沉地看著紛紛站出來的禦史們。
“還有人有事上奏嗎？”
半晌再無人出列時，皇上才緩緩開口道。
禦史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作何反應。
“那就一個個來，說說你們為何彈劾成王。”皇上麵無表情地道，“張禦史先說。”
張禦史一個激靈，上前開始大談特談成王的“罪行”。
大體宗旨隻有一個，就是成王在販賣私鹽。
“臣這裏有他們販賣私鹽的收入賬本，還有幾個負責運送私鹽的人證。”
皇上看著高德忠遞上來的證據，眼皮狠狠跳了跳。
隨著禦史們把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地說出來，皇上的臉色愈發陰沉。
他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一旁靜靜站立的陸晟。
這等不加掩飾的算計，也隻有他這個好兒子能做得出來了……
龍椅上的男人麵色疲倦，在心中輕歎了一聲。
或許，是時候結束這場兩敗俱傷的爭奪戰了。
“禦林軍何在？”
朝堂上身著甲胄的禦林軍首領出列答道，“臣在！”
“率三百禦林軍將成王府看管起來，在朕發話之前，一個人都不許放出來。”皇上頓了頓，又說道，“你親自去把成王請到大理寺。”
剛說完，皇上就劇烈地咳了起來。
高德忠見皇上的手有些抖，下意識地覺得有些不好，連忙上前扶住了皇上。
皇上咽下口中的腥甜，繼續道，“其餘具體事項交由大理寺查辦，務必將牽連人等給朕查清楚了！”
年邁的男人有些艱難地直起身，看向一旁默默無語的陸晟。
“此事，交給宣王督辦。”
陸晟跪地垂首應了。
皇上似是交待完了，由高德忠扶著往後殿走，可還沒走幾步，就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皇上！”
“陛下！”
朝堂上一陣騷亂，陸晟慌忙起身走到皇上身邊，想扶他起身。
“晟兒……”男子強自撐著站起身，看見是他，努力地露出個笑來，“你扶朕回去吧。”
陸晟心中一陣酸楚，扶著這個年邁的帝皇緩步上了明黃色的車輦，往養心殿走去。
大殿上，百官心中都暗自歎了口氣。
這朝堂，怕是又要動蕩一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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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玨元曆七十五年冬，成王陸榮因犯下多項大罪被百官彈劾入獄，陛下病重，立宣王陸晟為太子，命其代為監國。
養心殿外，太醫院的人跪了一地。
此時已是深冬，跪著的人卻都繃緊了身子，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滑落。
“太子殿下，臣等……盡力了。”年歲最老的金太醫擦了擦頭上的汗，一臉惶恐地道。
“父皇……還有多久？”陸晟心中浮起一絲悲痛，搭在門邊的手死死扣著木門，力道之大，幾乎要將脆弱的木質捏碎。
“多則一月，少則……十日。”金太醫麵色慘白，唯恐眼前這個城府極深的男人遷怒於自己。
陸晟閉上眼睛，強行將淚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