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
快得連魔術師都沒反應過來。
下一秒，波奈亞的身體猛地被拽出療養艙，魔術師的五指如同死神扼住他的脖頸。
轉眼，波奈亞的臉色便帶上死灰。
“爸爸！”邊邊的驚呼讓魔術師手中動作微動，淺淺放了些力量，不至於直接將波奈亞掐死。
“這……是……我……的……謝……禮……”波奈亞從齒縫中擠出這句話。
砰的一聲，他的身體被魔術師扔回療養艙，重新進入的新鮮氧氣令波奈亞劇烈咳嗽，看著魔術師的目光帶上了駭然和畏懼。
被這個人扼住的那一刻，波奈亞好似看到了死神。
邊邊閉著眼睛，起初隻是眉心呈現淡淡的淺藍，旋即藍光忽然蔓延全身，她的神情平和寧靜，並沒有不舒服的樣子。
魔術師蹙眉，手抬起又放下，最終還是沒有打斷。
過了會兒，異像消失，邊邊睜開眼睛，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覺得全身暖暖的，好像泡在溫泉裏，十分舒服。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魔術師問她。
邊邊搖頭。
小異人看起來似乎也鬆了口氣，他嘶啞著聲音道：“這是我從‘烏蛇’頭領那裏偷來的，他十分寶貴，應該是很好的東西，靠著它我才成功逃脫他們的追捕。”
也正是因為偷了這個東西，他才會被烏蛇緊追不放。
頓了頓，他又補充一句：“具體都有些什麼功效，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知道烏蛇頭領叫它‘包羅萬象’，我在使用它的時候，它可以讓我隱身。”
所以，他躲在商場承重柱和牆壁的夾縫裏，起初連魔術師都沒發現，隻是後來傷重暈過去，隱身效果失效，這才被邊邊看到。
波奈亞吃力地解釋完，旋即不出聲了，他脖子上的皮膚浮現出五根青紫猙獰的印記。
“這個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邊邊似懂非懂，但明白小異人給她的寶貝，是他拚命逃脫時帶走的東西，他用命得來的，自己怎麼能心安理得地拿著呢。
小姑娘連忙用手去摳眉心，企圖把“包羅萬象”拿出來。
“你救了我，我沒有其他可以給你，隻有這一個。”波奈亞低低地道，“我想重新活下來，不想成為誰的寵物，也不想受錮於任何人。你拿著它，我才能還了這份人情，否則隻有將命賠給你。”
聞言，邊邊求助地望向魔術師。
魔術師輕點下頜。
邊邊隻好乖乖收下。
小異人放鬆了些，將視線轉向魔術師，眼中雖有懼意，卻毫不退縮：“我不要去福利院，你能不能借給我一筆錢，我以後會還給你。”
他的眼神銳利堅定，充滿破釜沉舟的決心。
魔術師看了他一會兒，嘴角微牽：“可以。”
手指一翻，一張黑色的卡片出現，他將卡片扔給波奈亞，後者接過，緩慢地從療養艙裏走出來。
“謝謝。”
波奈亞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窗邊，冰綠色的雙眸定定地望著窗外的世界，那是自由的誘惑。
他緩緩張開剛剛愈合的淺金色翅膀，然後回頭凝視了一眼邊邊，竟然就那樣扇動翅膀從窗戶飛走了。
邊邊大眼睛瞪得滾圓，小姑娘根本沒想過小異人會飛走，她跑到窗邊一看，不過短短幾秒時間，天空中就已經沒了波奈亞的蹤影。
“爸爸，他、他飛走了。”邊邊茫然又擔心，“可是有壞蛋要抓他呀，他飛走的話，要是遇到壞蛋怎麼辦。”
魔術師淡漠地笑了笑，倒是有幾分勇氣。
他摸摸小姑娘的頭：“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是死是活，與我們無關。”
小機器人貼心地轉移邊邊的注意力：“小主人，那隻異人給的東西，你現在有什麼感覺呀。”
邊邊摸摸眉心：“好像沒什麼感覺……”
話落，眉心藍光一閃而逝，小姑娘的身體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