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無法察覺被遊戲屏蔽的視線,他還沒有讓勞爾答應,就先談起了另一件事。
“勞爾,你如何看待聖神?”
“聖神?”勞爾眨了眨眼睛,他心裏可能還在想馬丁的上一句話,保護一個人?保護誰?
但馬丁·塞利納斯還在等著他的回答。
“我想,我對它沒什麼想法。”勞爾把手中的紅酒杯放下。
“甚至在它們的法庭判你死刑之後,你也是這麼覺得?”馬丁這個老人恐怕已經有七八百歲,當他注視著你時,你很容易就會緊張於這雙看過太多世事的眼睛。
“不,我的意思是,聖神和我的生活沒有多大的關係。”安迪密恩回答道。
“那教會呢?它也和你的生活沒有多大的關係嗎?”
“我想是的。”
“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聽說聖神的時候。”馬丁說,“僅僅是在伊妮婭失蹤的幾個月後,當時教會的飛船集結在軌道上,它們的軍隊占領了濟慈、浪漫港、安迪密恩……所有的航空港和重要城市。接著,它們又駕著作戰掠行艇飛離,後來我們才知道,他們是在尋找羽翼高原上的十字形。”
安迪密恩點了點頭。
“但是,神聖擴張其間,那些進入此地的飛船搞來的都是什麼好事啊!”詩人繼續道,“教會從‘佩森’開始的擴張,染指古老的環網世界,然後是偏地殖民地……”
“當聖神真正降臨時,我們也終於明白它是真實的,但我們也在納悶,它到底是怎樣的呢。”馬丁端起杯子,潤了潤嘴,“結果是神權統治……放在霸主的幾個世紀內,那絕對不可思議。當然,在那時,宗教純粹是個人的自由選擇——我加入過十幾個宗教,甚至在成為文壇名人的那段時間裏,我自己開創過好幾個宗教。”
詩人那明亮的眼睛盯著勞爾,“你肯定知道這些,勞爾·安迪密恩,你聽過《詩篇》裏的故事。”
秦悠然的眼神從馬丁這個主導人身上移到了安迪密恩身上,她心裏盤算著,既然自己無法翻看《詩篇》,那就找個看過《詩篇》的人告訴她那些她錯過的故事吧。
在秦悠然心裏胡思亂想之時,詩人還在評判****的粗野。
“聖神並沒有統治。”勞爾說,“它是在勸導。”
“完全正確。”老人讚同道,藍皮膚的仆人貝提克為他重新斟滿酒杯,“聖神在勸導,上百個世界上,教會守護信徒,聖神勸導他們。但是,當然啦,要是你是一名希望重生的基督徒,你肯定不會不理睬聖神的勸導或教會的秘語的,對不對?”
勞爾聳了聳肩。
“但你不是一名希望重生的基督徒,對不對?”馬丁並不是真的在提出問題,他立馬就繼續了自己的話,沒有留給勞爾作答的時間。
“問題是,為什麼你不是基督徒?為什麼你不願重生?你熱愛生命嗎,勞爾·安迪密恩?”
這個問題正巧也是秦悠然想要知道的。
“我熱愛生命。“勞爾簡明扼要地答道。
“但你沒有接受十字架的教義。”詩人繼續道,“你沒有接受延長生命的賜禮。”
勞爾冷冷地看著他,似乎他們是敵人,“我沒有接受十字形。”他嚷道。
他沒有做出更多的解釋,但馬丁似乎已經懂了,他點點頭,“你覺得十字形並非天主教賜給信徒的禮物,也不會是通過某種非凡的祈禱得到的奇跡,對不對?”
“在我眼裏,十字形就是寄生蟲。”勞爾的語氣滿含激烈的情感,這是一種藏匿心底,難以噴吐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