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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小鎮上,飄雲客棧內,典雅的過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一間客房前停下,緊接著房門被推開,進來一個十來歲的少年,滿臉血跡,神色疲憊。
此人正是梁言,他剛從惡戰中脫身,一路上擔驚受怕。此刻推開房門,見到屋內一個枯槁老僧,正盤膝坐在昏黃的油燈旁邊,目露關切之色的望著他。
直到此時,梁言緊繃的心神才放鬆下來,不禁湧起一股劫後餘生之感。
“好孩子,你過來。”
“恩。”梁言依言走到他身前。
老和尚抬手在空中畫了個圓,然後單手掐訣一引,就憑空浮現出一朵金色蓮花,蓮葉輕舒,透著一股勃勃生氣,之後丟溜溜一轉,隨著老和尚手勢飄入梁言體內。
蓮花入體,梁言隻覺得一陣撕裂血肉的疼痛遍布全身,同時全身傷勢,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愈合起來。
梁言疼的倒吸一口涼氣,衝老僧齜牙咧嘴道:“老和尚你這是在救人麼,怎麼跟殺豬一樣。”話一出口便覺不妥,自己今天真是糊塗了,怎麼連著自己一塊罵了。
老和尚第一次見他如此失智,猜到他今晚必定經曆了一場惡戰。
“殺了幾人?”
梁言一愣,回答道:“四人。”
“該殺嗎?”
“該殺!”梁言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出乎意料,老和尚今日沒有說教,反而沉默的點了點頭。
梁言一時摸不準他的意圖,也沒有開口。油燈搖曳,昏黃的客房內,一老一少兩人忽然沉默不語。
過了半晌,老和尚終於打破沉默,看著梁言,緩緩說道:
“你我緣分已盡,是時候分別了。”
此話一出,梁言如遭雷劈,呆立當場。他家中遭逢巨變,要不是老和尚出手相助,此刻已經是枯骨一具。之後一年,更蒙老和尚悉心傳道,梁言嘴上不說,心中已把老和尚當做亦師亦父般的存在。此刻聽老和尚言下之意,竟是要與他分別,當即澀聲問道:
“為什麼?是因為我資質太差,朽木不可雕嗎?”
老和尚曾不止一次說過,他靈根駁雜,資質太差,必須要有十倍於常人的毅力,方才有一線機會得證大道。
老和尚歎息一聲,說道:“並非如此,你資質雖差,但心智聰穎,頗具慧根,而且性格堅韌,將來未必不能勘破大道。”
“那到底為什麼?”
“我一直追查的一位對頭,在最近有了消息。當年我和此人數次交手,不分伯仲,如今一戰我也無必勝把握,此去生死不知,實在不能再帶著你啦。”說完頗為惋惜的看了他一眼。
“什麼對頭,這麼厲害,你帶著我,說不定.....”
話還沒說完,老和尚已經嚴肅的一擺手說道:“不可!”
梁言心底一涼,他知道老和尚雖然隨和,但決定之事向來從無改變。想到今日一別,以後生死不知。不由得脫口而出道:“師傅!”
說著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老和尚雖然從不許他喊自己師傅,但此刻也沒有再糾正他,而是摸了摸他頭,溫和說道“好孩子,你起來吧。”
隨著梁言起身,老和尚忽然右手掐訣,點在他的小腹丹田上。
梁言隻感到丹田處一陣刺痛,渾身靈力不受控製的混亂起來,緊接著便看到一枚戒指大小的珠子從他丹田處飛出,其內半黑半白,兩色能量緩緩流轉,在其四周,產生出一股星雲一般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