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無論如何變化,總歸不離陣法四要,這四要乃是陣眼,陣器,陣紋和陣源。其中陣眼指的是陣中核心,就好比人之丹田,一般是用的法寶靈器之類,一旦陣眼被破大陣就難以維持;而陣器指的是輔助布陣的專業器物,可以類比於人之穴位,一般用的是陣盤,陣旗,陣珠等,因大陣不同而所需不同;陣紋指的是布陣之人所刻的道紋,就好比人之經脈;至於陣源,一般是用靈石充當,也可以用其他靈氣充足的寶物代替,陣源就好比人體內的靈力,若是空有丹田,穴位,經脈,但是其中沒有半點靈力流動,那也就發揮不出絲毫作用了。”
這本“陣法初解”可以說是事無巨細,詳詳細細地將陣法一道的基礎知識闡明了一遍,也算是將梁言引入陣道大門。
梁言記憶驚人,一目十行,隻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就強行將書中概要都記在腦中,這才推門出來。
此時門外已站著三人,正是孫錢李,李大力和王遠。
孫,李二人顯然是剛剛完工回來複命,他們沒有想到梁言作為一個新人居然比他們還先完成任務,一時都有些吃驚。
而更令他們奇怪的是,梁言居然會花時間去藏書閣學習陣法。
要知道當世修行之人首重自身修為,若說花時間在煉丹一脈上還說的過去,畢竟一些丹藥具有奪天地造化的功效,可以極大的輔助自身修行,甚至突破瓶頸,這也是世人為何癡迷煉丹的原因。
可陣法一道,虛無縹緲,除去一些特定的時間場合有所需求外,在臨場與人爭鬥中,其幫助微乎其微,所以很少有人肯鑽研此道。
即使是孫錢李,李大力二人身為陣脈之人,平時也幾乎不修陣法,有時間幾乎都是在打坐練氣,試圖突破練氣二層,況且他們當初選擇陣脈本來也不是出於本意。
梁言並不清楚他們的疑惑,隻當他們是在好奇自己能如此快的完成任務,於是向王遠告辭一聲便離開了。
梁言回到宿舍,一夜打坐練功,第二天又早早的完成任務,繼續一頭紮進藏書閣裏。
這陣脈藏書閣全是陣法相關的書籍,並無修煉功法的典籍,即使陣脈的外門弟子也沒有幾個會過來,十天半個月才可能有一人來此查閱,這倒便宜了梁言,讓他獨自一人在藏書閣清淨看書。
就這樣,梁言上午利用砍柴練功,下午鑽研陣道,晚上運功練氣。如此悠悠一晃,三個月時間轉瞬過去。
這一日下午,陣脈藏書閣中,梁言正捧著一卷黑色書籍搖頭晃腦,看得津津有味。書皮封麵上,用燙金描邊,寫著“風後八陣圖解”六個大字。
讀著讀著,梁言忽然眉頭一皺,翻到書本最後一頁,指尖靈力催吐,猶豫片刻,還是在上麵寫道:
“八陣變換,天覆乃兵之先,陣之主,如操之過急,則敗亡於內,當隱於潛龍,非決生死不可用。”
想了想又寫道:“地載行正為先鋒,衝敵難擋,動用無窮,然困獸不可久鬥,可以雲垂為輔,地載方正,雲主四角,擊之則潰。”
接著又寫:“風楊無形,附之與天,雲垂與地,始則無形,風變為蛇,雲變為鳥,衝鬥牛而射天狼,此四變為活陣,至於龍飛,虎翼,鳥翔,蛇蟠.........”
梁言初始還頗有些猶豫,但到了後麵越寫越投入,寫到興起處,眉飛色舞,筆跡跳脫,洋洋灑灑,竟然是把風後八陣中的八種變化兩兩相合,衍生出無窮變化。
此時如果有一名懂陣法的前輩在此必然要驚的下巴都合不上。
要知道“風後八陣”雖然不是什麼高深陣法,卻也絕對不是簡單易懂的入門貨色,其內蘊含:天覆,地載,風楊,雲垂,龍飛,虎翼,鳥翔,蛇蟠八種變化。
每一種尋常人不花個把月研習都不會有太大進展,而這梁言居然隻用三個月就能推翻書本,想到改進之法,說是陣道天才,也不會太過的。
當然這些梁言自己是不會知道的,他為了與閣主的六年之約,從入門第一天起,就廢寢忘食的鑽研陣法,除了幹活和修煉,就是看書鑽研,幾乎到了魔怔的地步。
梁言洋洋灑灑,將八陣改進之法,寫在書本最後一頁。忽覺自己不過是一陣道學徒,卻在這藏書閣內,以筆代口,大放厥詞,著實有些可笑。
想著想著臉上一紅,於是在文末最後一行提筆寫道:“瘋書生妄言”。
寫完將書本一合,往窗外看了看天色,已經是日暮時分,於是起身將藏書閣清掃一番後,便出門往宿舍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