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慕羽抬頭，清麗的臉龐上滿是淚水。
陸震言心緒有些複雜，緩步走到女孩身前站定，低沉的聲音裏，帶了不出的意味：“怎麼不進去？”
女孩沒回答，想要站起身來。陸震言伸手去扶，女孩卻沒有如往常一樣，拉住他的手。
她望著他的眼神，就好像被主人丟棄的狗一般無辜又令人心疼。
“哥哥知道有另一個慕羽的存在，對嗎？”慕羽這話時，像是要哭，可還是使勁兒忍住了眼淚。
陸震言不意慕羽已然知道，頓了頓，點頭：“是。”
“她來找過哥哥，要回慕家？哥哥答應了，是嗎？”女孩的聲音，帶了一絲哽咽。
陸震言：“是。”
“她記得以前的所有事嗎？”不然，她不會隨身攜帶那項墜和照片，更不會那麼堅決的要搬回慕家。
陸震言沒有隱瞞：“是。”
“在哥哥心裏，她才是真正的慕羽，對嗎？哥哥去蘭城找我，照顧我，帶我回京都，都是因為她，對嗎？”
慕羽的眼淚簌簌滾落，大大的眼睛裏盈滿不出的悲傷之意，“哥哥，在你心裏，我到底算什麼？”
哥哥對她，她是慕家的女兒，她的父親，叫慕弘名，她的名字，叫慕羽。
她也就接受了自己的這個身份。
哪怕，她的腦海裏，根本沒有過去的任何記憶。
有的，隻是一年多前，自己來到哥哥身邊的時候到現在的種種。
於她而言，哥哥是她的全部，可是，於哥哥而言，她又是誰呢？
陸震言：“……”
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判斷錯了什麼。
他以為慕羽重回慕家，最大的問題會是難以適應陌生的環境，以及，和他的分離。
可是，卻沒想到，在女孩的心裏，她更介意的，是這個問題。
陸震言意味深長的看著女孩：“在我而言，你和她，都是慕羽。”
“哥哥撒謊。哥哥明明知道，我隻想呆在你身邊。”
慕羽仰著臉，定定望著陸震言，眼睛紅紅的，“可是哥哥還是送我回了慕家。”
陸震言：“……”
竟被姑娘得無言以對。
他發現自己不僅判斷錯了情勢，還將自己置於了一個極為尷尬的境地。
無論怎麼解釋，無論怎麼做，好像都會傷害兩個慕羽中的一個……
可是兩害相權取其輕，回去，對慕羽並不是件好事。
他原本就不願意讓慕羽回去，更不願意她去冒險。
白的慕羽不可以，晚上的慕羽，同樣不可以。
“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了。”
陸震言沒有絲毫猶豫，果斷開口，“慕家那邊，我去解釋。”
“……”
女孩眨了眨眼，本來淚水漣漣的眼眸，突然亮了起來，“哥哥的意思是，我可以留在你身邊？”
陸震言：“是。”
“想留多久都可以？”
陸震言：“是。”
“那我想一輩子留在哥哥身邊，可以嗎？”丫頭的情緒，似乎一下子好了很多。
陸震言凝視著女孩好一會兒，“如果，你願意的話，自然可以。”
慕羽突然不話了，側著頭，就這麼一瞬不瞬的瞧著陸震言。
眼底仿佛有萬千星華浮動，流光溢彩，璀璨得令人移不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