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璿瀅摘了酒囊,還剩幾口米酒,李千一氣喝光,猶嫌不足。呂璿瀅出門四顧,屋後斷垣邊有一口水井,大喜搶上,卻見井底滿是淤泥,早已幹涸多時。她頹然坐在井邊,托腮沉吟,想起來路上有條小溪,便起身進房。卻見李千早已睡熟,探他鼻息,尚還沉穩,撫他臉龐,卻又十分燙手。
呂璿瀅心頭酸痛,怔怔流下淚來,心中暗道:“讓他好好睡一覺,溪流就在不遠,我快去快回。”隨即,呂璿瀅輕手輕腳地出了門,關好房門,呼出一口氣,抬眼望去,遠處長空一碧,白雲如疊,心頭不由舒展了些,心想道:“除生死無大事。小色鬼真成了廢人,我照看他一輩子。”
呂璿瀅一念及此,世間再無難事,轉身跳上馬背,一道煙去得遠了。李千本也並未熟睡,隻是頭腦迷糊,昏沉沉睜不開眼睛。他被雲萬裏精神力催逼,出了一身透汗,時候一久,嗓子裏猶如火燒。他昏沉中還記掛喝水,迷糊一陣,勉強睜開了眼。卻見屋中空空,不由大吃一驚,連叫了兩聲“璿瀅”,但也無人答應。李千心中慌亂,掙坐起來,隻覺口中幹澀,頓有所悟道:“她一定是尋水去了。”
李千想到這兒,心頭一甜,胸口也似不再窒悶。當下閉目運功,不一會兒,丹田裏聚起一絲精神力,當下吐納引導,那股細微真氣卻如一條死樣活氣的蚯蚓,過了許久,也無動靜。
李千正覺沮喪,忽聽屋外似有動靜,心中一喜,支撐下床,推門迎出。恍惚瞧見呂璿瀅背對自己,耳貼窗紙,似在傾聽什麼。李千暗覺好笑,上前拍拍她肩膀,大叫道:“偷聽什麼?”
呂璿瀅嬌軀一顫,張皇回頭,李千見她麵龐,吃了一驚。這女子並非呂璿瀅,而是一個陌生少女,身上綠衫子與呂璿瀅相似,容貌卻大不相同。一張白嫩圓臉,眉目十分清秀,她盯著李千,神色震驚。
李千奇道:“你是誰?”猛地悟到危險,忙使飛快的彙聚出一絲的精神力,變成劍氣,點向少女。但他精神力不足,出手大緩,錯按上少女左胸。圓臉少女“啊呀”一聲,後退兩步,右掌突出,拍向李千心口。
李千連忙是左掌斜揮,想要卸開她的掌勢,可是神意雖至,但自己的氣力不濟。不但未能卸開少女的手掌,反而是叫她長驅直入,一掌擊在自己的胸口。
少女一擊而中,驚訝反倒多過歡喜,就在這個一愣的時間,頓時手忙腳亂,頓時是精神力外泄,一下子竄入了李千的體內,李千頓時覺得身子酥軟,哼也沒哼,癱軟在地。圓臉少女又是一愣,小聲說道:“真奇怪。”當下,匆匆背起李千,鑽進樹林,林中停了一匹黑色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