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梅不展騎一匹黃驃馬,手拿一條镔鐵長棍,距隊尾的車輛還有兩丈遠,已經從馬上騰身而起,如老猿過澗,一招力劈華山,趕車的山賊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棍砸死,連板車都被砸的四分五裂。
一時間木屑紛飛,鮮血四濺,慘烈異常。
距離最近的林紅玉柳眉倒豎,丹鳳眼瞬間睜圓,掣出肋下四尺長劍,似彈丸飛射,躍在空中,急刺連削,劍光爆閃,似電閃雷鳴般,一時間,竟憑著一手快劍,將透勁境界的梅不展砍得手忙腳亂,連連後退。
梅不展稍稍穩定心緒,長棍轉動,將長劍磕開,稍稍運勁,如運長槍,棍頭急點三下,正點在林紅玉長劍上。
一股震蕩之力的沿著長棍如電流一般竄上林紅玉的胳膊,林紅玉觸電一般,半個身子一陣酥麻,竟不能用出半分力氣,還沒等她做出反應,棍頭已繞過長劍向她眉心點來。
這就是透勁在兵器中的一種用法,對沒有領悟透勁的武者來說,已是十分的壓製。
林紅玉本能地把腦袋微微後仰,腦袋躲過長棍,卻被長棍將她頭上的軟帽挑飛。
見她頭上畸形,梅不展心頭微驚,手上長棍微微一頓。
林紅玉本該逃掉性命,但她見飛起的軟帽,一時呆立當場。
此時,梅不展的長棍已劈落而下,林紅玉卻沒有半點反應,隻覺得周圍盡是好奇的目光在打量她的頭頂,其實離她最近的人也還有十幾米。
此時,陳誠正提刀趕來,見情況危急,一甩手,板門大刀旋轉著飛向梅不展。
梅不展驟臨襲擊,眉宇間卻並不見慌亂,依舊冷著一張臉,隻是撤棍橫掃,將大刀掃飛,轉頭看向陳誠,鐵棍輕揚,就欲迎戰陳誠。
陳誠忙擺手道:“可是梅捕頭當麵?”
梅不展眉頭輕皺,將長棍豎在身側,點頭道:“正是,黑雲寨大當家?你們竟敢下山劫掠士紳?”
陳誠邊走邊道:“混口飯吃而已,比不得梅捕頭威名遠揚,朝廷供奉。”
卻是在不經意間,走到自己大刀旁邊,似不在意般將刀撿起,微微一晃,笑道:“我等隻是替天行道而已。”
此時韓鐵三已帶了四五十人過來支援,其他人還在看車。
梅不展身後,眾捕快也陸續聚到他的身後,擎刀拿棍躍躍欲試。
他伸手止住身後眾人,對陳誠道:“可敢與我單獨一戰?”
陳誠心中了然,他也不願群鬥,雖然自己這方人多,但個體戰力恐怕不如捕快一方,群鬥起來,難免傷亡,到時候就是實打實的損失了。
於是道:“有何不敢?”說著,舉刀豎劈,其中勁力勃發,大刀輕顫,攜帶一股震蕩之力與鐵棍相交,一聲悠遠的金屬碰撞聲在眾人耳邊響起。
陳誠和梅不展二人恍若無事,梅不展心中雖有些驚訝於陳誠的武道境界,但氣勢上沒有絲毫退讓,他自忖成名二十年,不是一個毛頭小子可比的。
陳誠心裏也有些驚訝,這梅不展看著高挑身材,體型並不如何雄壯,但是力氣卻不小,他自以為自己如今體質大漲,力道驚人,沒想到還稍稍遜色於這梅不展,而且他棍法精妙,經驗豐富,往往不經意一點一掃,就能攻敵必救,扭轉形勢。
陳誠的列缺刀法本就是走得就是爆裂的路子,又有係統賦予的十多年經驗,倒也跟梅不展半斤八兩。
但他的刀法重點在於身法,每出一刀必定是刀隨身轉,用全身的力量帶動大刀,以砍為主,以割為輔,幾乎不用刺、撩等刀招,相當詭異。
使用起來如一塊門板晃動,身子則藏在門板之後,常常讓對敵者能見到大刀,卻見不到使刀人。
這種詭異的情況讓梅不展極為難受,又不能在力量上形成壓製的效果,卻常常被突然到來的全力一劈砍得雙手發麻。
來來回回,對戰了百來回合,陳誠已經遊刃有餘,梅不展卻步法淩亂,有些招架不住了。
陳誠不欲結下深仇,若圖一時快意將梅不展砍倒,朝廷勢必不會善罷甘休,對山寨的早期發展極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