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穿長衫,麵如冠玉:“這盆君子蘭,還有誰動過?”
君子如蘭,溫潤端方,乃溫時遇。
柯寶力回話:“昨徐檀靈姐來過。”
地上有鬆土,幾瓣殘花落在旁邊,這盆花應該被動過了。
溫時遇取過毛巾擦手,拂了拂長衫,走到木櫃前,關了還未唱完的戲:“把那盆花扔了。”
“是,先生。”
翌日,晚上般。
“戎先生,”刑警把簽字文件遞過去,“在這簽個字就可以了。”
戎黎從桌上撿了支筆,名字簽得很潦草。
刑警把先前扣下來的手機、錢包、煙盒還給他。
沒有打火機,不知道落哪兒了。戎黎拿了他的東西,掏了根煙出來,目光隨意往後一瞥。
杜權的那四個“兄弟”就坐在後麵,是來錄口供的,排排坐的四人被戎黎掃過去的眼神嚇了一跳,不自覺地把手往後背藏。
能不怕嗎?瞧瞧杜權的手,一隻手骨頭斷了,一隻手掌心穿孔了。
這四人分別姓林、楚、王、方,我們就暫且親切地稱呼他們為林甲(林聰)、楚乙、王丙、方丁吧。
戎黎朝他們走過去。
林甲的求生欲空前爆發,大著嗓門來了一句祝詞:“祝您和您女朋友百年好合!”放過弟吧。
戎黎站住了。
楚乙立馬有樣學樣:“祝你們舉案齊眉!”放過弟吧。
王丙也一臉忠肝義膽的表情:“祝你們早生貴子!”放過弟吧。
方丁:“……”糟糕,沒詞兒了,他臉都綠了,絞盡腦汁想了半,擠了個吉祥話出來,“祝你們三、三年抱倆?”放過弟吧。
戎黎夾著香煙在唇上點了一下:“借個火。”
四隻:“……”
嚇死哥了。
楚乙趕緊摸摸口袋,掏出打火機,雙手奉上。
戎黎點了個煙,把打火機放在桌子上,叼著煙走了。
王丙深呼吸:“嚇尿老子了。”
這個點,已經沒有跑祥雲鎮的客運了,戎黎在警局門口等了十多分鍾,也沒等來一輛出租,路燈太暗,他不想跌跌撞撞,就給程及打了通電話:“我出來了,你來接我。”
程及不知道他夜盲,程及以為他是色盲,他怎麼能隨意讓別人知道呢,這可是他的死穴。
不過徐檀兮好像知道了,她家外麵的燈籠亮得過分。
程及這會兒在夜店,那邊很吵:“你什麼,太吵了,聽不清。”
戎黎蹲警局門口,悠然自得地抽著煙:“我你狗。”
程及喝著酒,蹦著迪:“哦,那你自己走回去吧。”
他掛了。
戎黎把煙掐了,遠距離投進垃圾桶,收了手機往前邁了一大步,正好前麵是台階,他一步踩空,踉踉蹌蹌地撞在了垃圾桶上。
咣的一聲,特別響。
立馬就有熱心市民過來詢問:“先生,需要幫忙嗎?”
熱心市民以為他瞎。
戎黎踹翻了垃圾桶:“不需要。”
熱心市民:“……”
叮。
手機響了,是程及發了微信過來:【原地等著,我找了個人去接你】
戎黎靠著路燈杆,百無聊賴地等著。
不到十分鍾,程及那輛紅色超跑就開來了,主駕駛的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頭發挑染了紫色的年輕女孩,她打量打量戎黎:“帥哥,是姓戎嗎?”
戎黎點了個頭。
女孩叫羅緋,是縣裏一家酒吧的調酒師,穿著打扮很時尚,九分褲搭短靴,西裝外套裏的背心超短,露著一截有紋身的蠻腰,她長得不算絕頂漂亮,但很有辨識度,很颯爽:“程及讓我來接你,上車吧。”
戎黎走到主駕駛那邊:“你家住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