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潮生從外套裏掏出一袋紅豆包,他剛剛去買的,捂在懷裏還是熱乎的,他拿出來一個,剩下的都給徐檀兮:“你吃。”
他的眼神很赤誠、幹淨,瞳孔是純正的黑色,沒有一絲雜質,徐檀兮拒絕不了,雙手收下了他的包子,還有他的善意。
“謝謝。”
她剛收下,戎黎就順手接過去,幫她拎著。
傅潮生眉頭一擰,俊秀的臉變得凶巴巴:“你不要吃光光的。”他把自己的包子掰成兩半,不情不願地把紅豆沙少的那一半給戎黎,“給你。”
戎黎沒接:“我不吃。”
哼!
傅潮生把紅豆餡掐出來,喂到徐檀兮嘴邊:“你吃,很甜。”
紅豆包裏最好吃的就是紅豆餡了。
徐檀兮搖了搖頭:“我已經有一袋了。”
“那我吃了。”
傅潮生把餡兒吃了,滿足地眯了眯眼睛,像隻愜意饜足的貓咪,吃完了餡兒他再吃包子皮,眼睛盯著戎黎拎在手裏的那袋包子,一副“你要是敢吃光光的,我就對你不客氣”的表情。
“你在這等了多久?”徐檀兮問戎黎。
“沒多久,你累不累?”
“有點。”
她一宿沒合眼,手術期間精神要高度集中,四五個小時站下來,腳已經有些發軟了。
她皮膚白,沒睡好眼角就會泛紅,戎黎看著心疼:“回麓湖灣?”
“嗯。”
她看向傅潮生。
傅潮生也看著她,把話說給棠光聽:“光光,你回來了給我打電話。”
他好不舍得,揣著半個包子,一步三回頭。
“傅先生。”
徐檀兮一喊他,他立馬轉過去,亮晶晶的眼睛像星星。
“外麵下雨了,可否等我片刻?”她眼裏也下雨了,蒙蒙江南雨,溫柔細膩,“我去給你拿傘。”
“好的。”
傅潮生開心地咬了一大口紅豆包。
徐檀兮去尋了一把傘來,給了傅潮生,她聲音輕輕柔柔的,囑咐他路上小心。
傅潮生嗯嗯哦哦地答應了,包子也吃完了,喊了幾聲光光再見,才揮著手走了。
徐檀兮在門口,目送他走遠。
戎黎把她從風口拉到自己懷裏:“你幹嘛對他那麼好?”
她回頭看他,眼睛被雨水打濕,霧蒙蒙的:“先生你吃醋了?”
他也不管有人,在她臉上親了親,聲音悶悶的:“嗯。”
她笑著,眉眼含春水,光影被揉碎,粼粼波光,柔婉楚楚。
“他有些像我舅舅。”
戎黎也覺得,這樣的默契令他心情大好:“哪裏像?”
“說不上哪裏像。”
分明臉和氣質都不像。
戎黎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怕冷到她,半擁著把她帶了進去。
外麵雨滴淅淅瀝瀝,彤雲朵朵,飄飄浮浮,把天邊鋪成了灰藍色,地上蔥蔥綠綠,雨霧裏開出了幾朵靛藍的小花。
徐檀兮有獨立辦公室,不用去公用的更衣間,她身上還穿著無菌衣:“你在外麵等我,我換一下衣服。”
她把手從戎黎掌心抽出,他卻不鬆手,跟著她進了辦公室,手繞到她身後,把門關上了。
“昨晚那件裙子太露了。”
他手墊在她後背的蝴蝶骨上,把她抵在冰涼的門上,身體壓下去,吻住她。
徐檀兮輕輕推他:“這裏是工作的地方,不要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