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佳音愣了一下。
“那第一跟第二是誰?”
“不知道啊。”
許映歡理直氣壯地回道。
“那你是怎麼給自己排的名次?”
阮佳音很是納悶兒。
許映歡聞言,張口就來。
“因為這樣比較押韻,顯得我很有文化。”
阮佳音:“……”
慶山醫院,住院部。
梁莫深站在空蕩蕩的樓道裏,身上依舊是一身黑,與醫院裏白晃晃的一切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凝視著地麵上的某一處,眼神微微放空,那雙眸子不悲不喜,沒有絲毫的波瀾,平靜……不,沉寂到了極點。
昏黃的光暈穿過玻璃窗映照在男人的側臉上,將那張隱在口罩下的麵頰完美地切割成兩個部分,一半是明媚,一半是陰鬱,竟然生出一種無法言表的詭譎。
淒厲尖刻的嘶吼聲從他麵前的病房裏傳出來,在空氣中飄蕩,最終刺穿了他的耳膜。
他的指尖微微顫動了一下,一瞬間又恢複如常。
程景煊站在梁莫深身旁,小心而又謹慎地觀察著對方的麵色,仿佛他是一顆隨時都會爆炸的定時炸/彈一般。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嘶吼聲終於停止,周圍又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之中。
病房門被推開,醫護人員從裏麵出來。
“梁先生,病人的情緒暫時控製住了,不過……”
醫生走到梁莫深麵前,有些遲疑地開口。
“為了病人的病情著想,我看暫時還是不要……”
梁莫深沒有說話,隻是緩緩抬起手臂,打斷對方。
他身上穿著黑色的長袖T恤,隻露出一隻手。
手指修長如玉竹,骨節分明。
隻是膚色較一般人要白一個色調,帶著一絲病態的白皙。
程景煊明白他的意思,跟醫生溝通。
最終醫生勉強同意。
“好吧,不過梁總千萬要注意,不要再刺激到病人。”
程景煊幫梁莫深推開病房門。
梁莫深站在門口沉默了片刻,然後抬腳,緩緩走了進去。
跟普通的病房比起來,這間病房要寬敞明亮許多,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病床上,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靜靜地躺在那裏,側首看著窗外,眼神空洞,而又渾濁。
梁莫深緩緩走到病床前,伸手去拉被子。
這一動作徹底驚醒了對方。
中年女人猛地看向他,空洞渾濁的眼神充滿了怨恨與惡毒,麵目一片猙獰。
“魔鬼!你是魔鬼!你是劊子手!”
梁莫深的身體猛地一顫,渾身的肌肉全都緊緊繃著,一塊一塊的,透過單薄的衣料,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肌肉與骨骼的脈絡和輪廓。
那雙無涯的眸底漸漸氤氳起一層寒霜,越積越多,仿佛黑雲壓城一般。
沉重,死寂。
“你是魔鬼,會吃人的魔鬼……”
女人尖刻惡毒的聲音在偌大的病房裏彌漫著。
醫生聞訊趕來,給中年女人注射鎮定藥物。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低,如夢囈一般。
然後微微抽搐了一下,沉沉睡了過去。
程景煊一直留意著梁莫深的狀況,見他麵色蒼白,額頭上有冷汗滲出來,知道這是他發病的前兆,趕緊取出藥片遞給他。
“梁總,吃藥吧。”
梁莫深沒有任何的動作,那雙深邃的眸子緊緊地凝視著病床上的女人。
許久許久過後,他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轉身離開。
男人的背影寬厚,挺拔,卻透著一股無法掩飾的肅寂,與冷漠。
……
許映歡跟隨其他人經過遊戲展廳的時候,視線不經意間掠過其中的某一處,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
“怎麼了,歡歡?”
阮佳音覺察到她的異樣,走到她身邊。
“我這邊有點事,就不跟你們一起了。”
許映歡簡單解釋了一下。
阮佳音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在一個娃娃機旁,一身黑衣的男人一動不動地佇立在那裏。
男人的個子很高,目測約有一米八五。
寬肩,窄腰,長腿,屁股嘛……也很翹。
他雖然不是那種高大威猛的肌肉男,但是單從外型上來看,還是挺有料的。
阮佳音的眸中劃過一縷了然,衝許映歡眨了眨眼睛,拖長聲音道。
“哦……我懂。”
她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那啥……我先走了,就不打擾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