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這句話,趕緊推開房門,逃也似的離開了。
梁莫深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如幽幽的池水。
他一隻手以一種古怪的姿勢抱著簽名照,另一隻手微微用力,捏了一下小泰迪的耳朵。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童,頭發絲兒裏都流露出茫然與懵懂。
……
傍晚六點的光景,遙遠的地平線處,火紅的日輪慢慢地隱退到西山之後。
暮雲被染成血紅色,如一條迤邐的彩帶,垂掛在西天。
微風浮動,樹葉發出簌簌的響聲,給這個寂靜的午後彈奏了一曲來自大自然的最為純粹的旋律。
許映歡窩在落地飄窗上,手中拿著一個粉色的迷你計算器,正在劈裏啪啦地計算著什麼。
她的麵前鋪陳著許多張紙幣,麵值有一百的,有五十的,有二十的,有十塊的,也有五塊跟一塊的,分門別類地堆放到一起。
敲下最後一個按鍵,計算器上顯示著“8632”這樣一個數字。
“我腦子真是秀逗了!”
許映歡看著上麵的數字,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當時就應該把八十塊錢還給他們,留著那些簽名的。感覺白白錯失了好幾個億,越想越覺得虧大發了!”
她把厚厚的一遝麵值一百的錢幣放進信封裏,又從那堆麵值五十的紙幣中數出來十張,湊了一個整數,一起放進信封裏。
最後把剩下的那一堆二十、十塊、五塊以及一塊的紙幣按照順序排好,仔仔細細地放進自己的錢包裏。
一邊塞還一邊直歎氣。
“唉,世界上最悲催的事情就是各族人民還在,可是毛爺爺不在了。”
她看著最上麵的一塊錢,仔細瞅了兩眼,最終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
“果然,我最喜歡的還是毛爺爺。就算你長得再好看,也沒有毛爺爺招人待見。”
許映歡拿著信封下來,許正輝正在客廳裏看電視。
“爸,這個您收下。”
她把手中的信封遞到對方麵前。
“這是什麼?”
許正輝麵露不解。
“我之前不是跟您說我找了一個駐唱的兼職嗎?這是我這兩個月的薪水。”
許映歡笑岑岑地說道。
許正輝聞言,麵色難得染上一絲嚴肅。
“這錢你自己留著,爸爸不能要。”
“爸,我現在已經長大了,也該幫著家裏分擔一點了。”
許映歡看著對方鬢角兩邊的白發,心裏微微泛酸。
“我雖然現在掙得不多,可是我會努力賺錢的。我相信,用不了幾年,咱們就會把欠下的那些錢全都還清的。到時候,您就帶著我媽去到處轉轉,旅旅遊。你們兩個呢,就負責貌美如花,我就努力賺錢養家。咱們一家三口快快樂樂,開開心心的。”
她這般說著,拉過對方粗糲的大手,把信封塞到對方手中。
“這些錢呢,就當是我這個做女兒的孝敬給您老人家的。”
“不是……你把錢都給家裏了,你自己花什麼啊?你這才剛剛畢業,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呢。”
許正輝麵帶擔憂。
“您就不用擔心我了。”
許映歡輕輕拍了拍自己那隻鼓鼓囊囊的錢包,笑著說道。
“我這裏還有小金庫呢。”
話音剛落,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許映歡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輝騰娛樂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