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熙會不會惱羞成怒?”我說道。
“不理。”他說道。
“對了,老爺庫雅喇氏怎麼樣了?”我說道。
“下個月就生了。”他說道,已近六月,天氣有些熱了,我穿著薄綢褂,我們一路不停,朝蝶夢原去。
“老爺,這裏太美了,你看遠處的小丘,你看那邊的花海。”我指向遠方說道。
“還記得我送你耳墜子的時候嗎?”他捋了捋我的發,笑著,隻是笑著,從沒看到他這麼笑,以前他隻是冷酷。
“難道冷酷的心會融化嗎?”我說道。
“這不被你捂化了。”他說道。
我牽著他的手,跑向那遠處的小丘,在小丘上躺下來,看藍天白雲,心也蕩漾。天空在笑,雲朵在笑,風兒在笑,鳥兒在笑,小溪在笑,我在笑。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說道。
“行。”我說道。
“嗬嗬,就這麼一個字。”他笑道。
誰,執我之手,斂我半世癲狂;
誰,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離;
誰,撫我之麵,慰我半世哀傷;
誰,攜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誰,扶我之肩,驅我一世沉寂。
誰,喚我之心,掩我一生淩轢。
誰,棄我而去,留我一世獨殤;
誰,可明我意,使我此生無憾;
誰,可助我臂,縱橫萬載無雙;
誰,可傾我心,寸土恰似虛彌;
誰,可葬吾愴,笑天地虛妄,吾心狂。
伊,覆我之唇,祛我前世流離;
伊,攬我之懷,除我前世輕浮。
執子之手,陪你癡狂千生;
深吻子眸,伴你萬世輪回。
執子之手,共你一世風霜;
吻子之眸,贈你一世深情。
我,牽爾玉手,收你此生所有;
我,撫爾秀頸,擋你此生風雨。
予,挽子青絲,挽子一世情思;
予,執子之手,共赴一世情長;
曾,以父之名,免你一生哀愁;
曾,憐子之情,祝你一生平安!
愛,不可說。
“我們去花海。”我說道。
那花海不及腰深,我們在裏麵跑著。
“別動,蝴蝶又跑到你頭上了。”他說道。
“奴婢是花兒。”我說道。
“你是什麼花兒?”他說道。
“草花兒。”我說道。
“我是蝴蝶好嗎?”他說道。
“嗯!”我點頭。
“我是這蝶夢原的原主。”他自封的。
“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我說道。這時不說這話都浪費。
“楚彩,是誰把你送來的?”他說道。
鍋爐爆炸,這真是奇緣。
我們在蝶夢原說著情話,直到夕陽西下,方回府。
容熙見到我們,氣急敗壞,恨死我了。
之後的日子,容熙經常回娘家,我預感到問題的嚴重性。難道娘娘要把我招進宮嗎。
這一天終於難逃,一個太監來納喇府宣讀娘娘的懿旨,招我進宮當供奉。
“公公,奴婢想給娘娘帶些園子裏開得正盛的曼陀羅花。”我說道。
我知道曼陀羅有毒,我快步去花園裏摘了一捧,那個太監在身後跟著,我悄悄地把曼陀羅的葉子摘了些放入袖子裏。
連收拾東西也免了,福柔求情也不行,塔瞻上朝去了,他並不知道。
我被太監領著,幾個小太監跟著進了宮。見到了裕妃娘娘。把那束花送給了裕妃。
我絕望極了,淚水止不住流下來。這深宮一入深似海,翠娘二十歲了,得五年以後才能出宮。我等不了五年了。
“你叫楚彩。”娘娘。
“奴婢叫楚彩。”我說道。
“聽福雅說你是容熙家的丫頭,你也是知道的,這男女之事由不得你做主。塔瞻喜歡你,可畢竟你隻是個丫頭,容熙也是太受委屈了。你就在宮裏做個書畫供奉吧。”裕妃娘娘說道。
“奴婢不會書畫,奴婢隻會吃東西。”我說道。
“那你就做個嚐食宮女吧。”她說道。
“謝,娘娘恩典。”我說道。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擊得粉碎。娘娘要用膳,一共三十多樣菜,我把袖子裏藏的曼陀羅葉子塞進嘴裏,我瘋了似的用盡全力往嘴裏塞著那些精美的禦膳,想著做個飽死鬼也不錯,我好想快點兒死了,化為鬼魂去見塔瞻。
我拚命吃,幾個太監把我按倒在地上使勁捶我背讓我吐出來。
“這怎麼回事兒?”娘娘很慌。
“回主子,楚彩她想要尋死。”一個太監說道。
“哎呦,這是為何呀!”娘娘說道。
我被帶了下去,在一間屋子裏,手腳被綁著,一開始我還東撞西撞,後來,身體慢慢麻痹,口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