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是一個小山包,凸起來,像平坦的頭上突兀起來的大包。
我們攀上去就可以看到,哪裏是林子的邊緣了。石逸提議很快就得到覃可兒的響應。
覃可兒拒絕石逸抱著她,她倔強的說“你扶著我,我能走的。”
石逸望著纏在傷口上被血染得洋洋灑灑的布條,沒有答應,執拗的抱著覃可兒向著小山包走去。
石逸已是強弩之末,沒走幾步,整個人都癱軟了,不得不把覃可兒放在一邊大口喘氣。
歇了一會,他幹脆背著覃可兒,背比抱要省力多了,他輕撫著自己的額頭,這麼傻,剛才一路背著,現在不是到了山包上了嗎。
也許太擔心她了,希望自己目光不要離開自己的視線,背在背後,他看不見她的表情
他兀自覺著擔心,怕她忽然暈過去,或忽然沒了呼吸,想到這裏來了力氣,他要趕快把她背上去,就可以知道往怎樣走出這個該死的林子。
他們終於上了山頂,俯視而下,三麵蒼茫,一麵環水,環水的那一麵遠處已經沒有了樹林。
他們走到山包的盡頭,原來是處斷崖,十米之下的山崖,水流潺潺,河的對岸森林消失得無影無蹤,也就是說,過了河他們就能衝出這片陰森的森林。
“可兒,我們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覃可兒蒼白如墳幡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甜美的微笑。
石逸如釋重負,長長吸了口氣,思忖著怎樣過到河對岸,他雖然是遊泳健將,如果覃可兒沒被捅那一刀,他當然能把她帶過去。
此時覃可兒已經因為流血過多神智不清了。
危險並沒有過去,不知哪裏吹來的陰風,把林子弄得山響,呼啦啦鬼叫一般,覃可兒身體軟綿綿的在他懷裏,“可兒,挺住,我們有救了。”
石逸抬頭瞬間,隻見眼前搖晃著一個黑影,定睛一看,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長長的獵槍對準了他們。
循著獵槍上望去,栗色頭發的歹徒渾身是血,瞪著他們的眼睛快要迸裂,一副討命的凶相。
石逸緊緊把覃可兒抱在懷裏,她也看見了栗色頭發的歹徒,冰冷的手緊緊握著石逸的大手。
“不想同月同日死都不行。”石逸腦海中升起一股悲傷。
覃可兒沙啞的嗓音響起。他用泰語說道。
“我們都跑不掉了,這個中國人很有錢,你可以叫他拿出幾百萬甚至幾千萬人民幣,他也不會眨眨眼,你扣住我,讓他回去要錢來贖我,不是皆大歡喜嗎。”
歹徒明顯一怔,漠然不語,似乎在考慮她的提議,這麼多錢,讓他不得不心動。
石逸正要問覃可兒對他說了什麼,卻聽到覃可兒低聲說:“抱緊我的腰。”
石逸不自覺用手紮緊她細軟的腰。
覃可兒抱著石逸,使出渾身力氣,義無反顧的向崖下跳去。
水麵騰起了巨大了白浪,然後便是幾聲槍響。
風在覃可兒耳畔呼嘯而過,此時巨疼的傷口已經失去了自覺,她覺得腦子一片困頓,意識越來越模糊,腦海裏閃現出一個人俊美的笑容,她記得,那個高高在上的白馬王子?
白馬王子在巨響中完全消逝,她的世界一片死寂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