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馨聞言,連忙起身,跪在她腳邊:“娘娘,巧馨對不住您。”
“過往不要再提,再說若不是你生下弘兒,此事一出,大魏恐怕後繼無人。”馮錦叫卿硯把人扶起來,安慰幾句,又叫人備了銀錢給她,總算是了卻一樁承諾。
日頭漸漸西沉,五月的黃昏也不再寒涼,她想了想,今兒這最後一處地方,該去冷宮了。
“娘娘,還是回宮吧。”卿硯已猜到她要去見瑢嫣,心道冷宮濕冷,又免不了生一肚子的氣,忍不住勸阻,“有些事兒待到秋後算賬也不遲。”
“當年她謀害巧馨腹中孩子,咱們便想的是秋後算賬。結果呢,徒留禍患。”馮錦有些無力地靠在步輦的扶手上,“我像是死過一回,掙紮著回來的。今兒便要趁著心裏這團火還沒滅,把該了結的恩怨全都了結。”
鳳凰涅槃,向死而生。
她也一樣,那日是抱著必死的心投火的,既沒死成,那一定是拓跋浚在冥冥之中,要她替他去完成那些未盡的事情。
這口氣沒咽下去,也是老天叫她活了過來,從此馮錦便不單單是馮錦了,她還要帶著拓跋浚的那份兒,還有馮家三位長輩的那份兒,一起活下去。
推開那扇沉重腐朽的大門,記憶遙遠得像是過了數千年一般。
馮錦舉目望去,四處盡是砂石瓦礫、枯木細藤。
走到瑢嫣的那間房,她伸手輕輕打開門,蜘蛛網飄散著落下,蕩起的灰塵鑽入鼻腔,嗆得她忍不住輕咳了幾聲。
瑢嫣枯瘦的麵龐出現在她眼前,已不複往日容光,卻還是笑著喚她:“姐姐來了?真沒想到,那丫頭忠心成這個樣子,連皇上都敢行刺。”
馮錦掙脫卿硯拽著她的手,狠狠地朝那張無數次出現在她噩夢中的臉上甩了一巴掌:“你不配叫我。旁人不知,我卻明明白白,綠衣能有什麼本事,能有多靈光的腦子去想到借裹死人的草席出這冷宮。”
“那姐姐也應當明白,本該躺在棺材裏的人,是你。”瑢嫣站起來,湊到她的耳朵邊上,“姐姐不該恨任何人,因為皇上是替你而死的啊。”
她越說,那股無法控製的憤恨的情緒,就越發在馮錦心裏翻騰。
瑢嫣卻突然從滿臉笑意到崩潰流淚:“可是憑什麼,憑什麼你接二連三壞了我的好事,還能穩穩地坐在皇後的位置上,還能好好的活在這人世間?我不過是想出人頭地,想讓他們瞧見我坐擁榮華!”
說著便要伸手去抓馮錦,卿硯眼疾手快,衝上前抓住了她細得嚇人的手腕,將她甩倒在地。
“長孫瑢嫣,你到現在仍不知悔改。”見馮錦胸膛虛弱地上下起伏,卿硯恨不得一刀砍了那罪魁禍首,把她的骨頭碾碎,“你的出人頭地,便非得要拚上這闔宮無辜之人的性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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