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 / 2)

拓跋弘受了驚,不肯好好吃飯,卿硯又恐馮錦著急,好說歹說喂了幾口粥,這才安頓他睡下。

待小人兒睡熟了,她便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回了馮錦那頭。

隻見偏殿裏,哲海跪伏在地上,而馮錦語氣頗急又帶著幾分無奈:“人呢?”

“回太後娘娘,奴才覺著她身份特殊,若帶回宮裏怕皇上知道了多心。再者說,讓下頭那幫人明白了,還不知要嚼舌根子說些什麼呢。”哲海不敢抬頭,卻字字誠懇,“但好歹是救了皇上的,咱們又不能不管,所以奴才就讓人把她送到了薛子軻大人府上,托薛大人代娘娘照料,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馮錦瞧見卿硯進來了,便向哲海點了點頭,佯作對他的話波瀾不驚,端起茶碗的手卻抑製不住地顫抖:“難為你想的周到,但險些讓皇上受傷,也是你們失職。叫他們自個兒去掖庭領罰,往後這事兒誰也不許再提。”

哲海如獲大赦,連忙磕頭謝恩:“奴才明白。”

說罷鬆了一口氣,經過門口時對卿硯作了個揖,匆匆離開了太和宮。

“娘娘。”卿硯瞧著人走遠了,才上前給馮錦續上茶水,看向她的目光帶了絲詢問。

馮錦見著卿硯,緊繃的身子便放鬆了許多。而當屋裏隻有她們二人時,她心底的情緒才敢徹徹底底地擺到麵上:“姐姐,巧馨見到弘兒了,今日還救了弘兒。”

卿硯在外頭時見哲海為難,便疑心他要說的話是什麼不能讓拓跋弘聽的。方才聽了半截子,更是已猜到了幾分。

等馮錦同她轉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卿硯的眉心皺得緊了些,可也並沒有像馮錦那般著急。反倒思索了一會兒,安慰起她來:“看樣子巧馨沒有跟皇上相認,雖說受傷了,哲海公公也沒把人帶進宮來,娘娘在怕什麼呢。”

“近日弘兒本就有那怕我對他不如親生的心思,若這回真讓他知道,當街豁出命去救他的是生身母親,怕是真要與我離心了。”馮錦神色緩和下來,心裏卻依然有兩個想法在不住地掙紮,“但如果就這麼瞞著,也對不起巧馨一顆做母親的心。”

“那就先不說,等皇上再大些。等他到了能明辨是非,也能懂您用心良苦的年紀,再說也不遲。既讓皇上知道養母的心,也叫他知道生母曾為他舍命。至於巧馨,這路是當初自己選的,娘娘待她也不薄了。”卿硯輕輕撫著馮錦的背,像她小時候那般,一如既往地叫人心安。

可馮錦正覺她說得有些道理,剛剛才出去的哲海又返了回來,比先前還要著急:“太後娘娘,薛大人府上傳話來了。李......巧馨怕是快要不行了,問您去不去瞧瞧。”

馮錦一陣心悸,忙托著卿硯的手站起來,語氣倏然一變:“剛剛不是還說並無大礙嗎?”

“剛送去時薛大人聽說是瓷片紮了,隻說應該不要緊。奴才因著急送皇上回宮,便不曾等在一旁等大人診斷。這會兒大概是處理過傷口有一陣子,才瞧出什麼來了。”哲海又跪倒在地,隻覺手腳冰涼。

事情來得突然,所幸馮錦也向來不是個隨意遷怒下人的。聽了這話隻是趕緊叫他留在宮裏照顧拓跋弘,又吩咐卿硯備車,往薛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