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誌閆已經接近癲狂,眼中一片猩紅,仿佛失去了理智,“蘇喻早就身死道消,如今自是你想如何說便如何說了!”
蘇陌璃退到遠處,放出湯圓,讓它去找沉魚,然後退後幾步,麵無表情的盯著眼前這一場父子大戲。
仿佛眼前的一切與她毫無關係,不過事實也本就如此。
蘇吏陽氣急,“你大哥不過是失蹤,何時身死道消了?那祠堂點點長命燈如今都還亮著。”
聞言,蘇誌閆神經兮兮的著道:“我忘記了!父親大人怕是還不知道吧!蘇喻死了 早就死了!祠堂裏那盞長命燈我早早就替換了。”
說著癲狂的大笑著。
“什麼?”蘇吏陽聞言,身軀微微一頓,腳步不由自主地遲緩了一下,吃驚地瞪大眼睛,顫抖的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蘇喻已經死了!已經死了!我是為了家族穩定,一旦蘇喻死亡的消息傳出去,蘇家必然是眾矢之的,到時候蘇家被滅,我要這家主之位又有何用?”
蘇吏陽顫巍巍的問道 :“是你……是你……”
蘇誌閆居然有些得意的大笑著,“對,就是我,大哥的死是我一手策劃的,在他歸來的途中與魔修聯手,殺死了他們夫妻二人,可惜沒能親眼看到他的屍體。”
蘇吏陽神色悲淒,眼中如死灰,仿佛一下子徒然老了好幾歲一般。
而漸漸清晰過來的蘇誌閆麵色大變,這一刻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都說了些什麼!
蘇吏陽無力的揮了揮手,眼中有失望,有痛苦,最終還是緩緩的吩咐道:“把他拖出去,廢其修為,逐出蘇氏一族。”
“是。”
門外兩個侍從剛剛目睹了全過程也是大驚失色。
未曾想過平日笑麵虎一般的家主,居然是這樣的人,謀害兄長,殘殺兄長留下的遺孤。
蘇誌閆這才發現自己犯了不可的愚蠢錯誤,他現在甚至想不到剛才為什麼會那般將什麼都說了出來。
此刻他匍匐在地上,一點點的爬到蘇吏陽身下,抱住老者的大腿。,神色驚恐的道:“父親,父親,你饒了我吧!孩兒知道錯了,孩兒知道錯了!父親你饒了孩兒吧!”
侍從見狀一時頓在原地,不知該不該上前。
蘇吏陽身體微微顫抖著,低下頭,嘴唇顫動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隻是伸手慈愛點點摸了摸蘇誌閆髒亂的頭,然後狠狠的閉上雙目,心一橫,提高語調道:“拖出去。”
蘇誌閆聞言撕心裂肺的哭喊道:“父親,父親,不要啊!孩兒錯了,孩兒知道錯了!父親不要廢除孩兒的修為啊!父親……”
蘇誌閆的喊叫聲一聲接一聲的傳來,一聲比一聲慘烈。
那撕心裂肺的喊叫聲仿佛一把千金重的錘子,一錘一錘的錘在他的心口。
他一時間竟然失去了兩個兒子。
蘇吏陽臉上悲淒又痛苦的神色怎樣也無法掩飾。
一時間天昏地暗,仿佛連站也站不穩了!腳下易是倒退了好幾步。
蘇陌璃上前一步扶住蘇吏陽,不知道是不是原身殘留下的情緒作祟,心中居然有些許難受。
“爺爺。”
蘇吏陽看著眼前與蘇喻有幾分相似的蘇陌璃有一陣的恍惚。
其實,他又何嚐不知,自己的大兒子蘇喻有可能已經死了。
隻是他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也不能相信,因為一旦信了,就連一絲期盼都沒有了!
望著眼前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看起來仿佛一息間就被擊垮了一般,混濁的雙眼中閃爍著淚光。
全然不似她記憶那般精神奕奕,神采飛揚。
蘇陌璃盡力的驅趕著心中令她覺得陌生又難受的情緒。
這,就是親情嘛?
真是令人感到動容又讓人膽怯的東西。
因為,這些東西會成為一個人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