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道上幾輛賽車進入到最後的衝刺階段,距離終點線隻剩一百米,所有的賽車手都拚盡全力想要贏得比賽,封閉場地內可謂硝煙四起。
一輛火紅色的賽車如一道閃電,破空而來,在拐過最後一道彎時,成功超越前麵一輛白色的賽車,幾乎是擦身而過。
下一秒,人頭攢動的看台爆發出叫好的聲音,有的觀眾甚至忍不住站起來喊“加油”。
六月中旬的帝都早已入夏,驕陽似火,灼烤著環形賽道,一陣陣發動機的轟鳴聲和輪胎摩擦聲響徹場地上空,為這場賽事平添幾分刺激。曆經幾輪淘汰賽,終於迎來今的總決賽,總共剩下五輛車,冠軍將在他們當中誕生。
魏燦陽撩起恤下擺,擦額頭上密布的汗珠。他一個觀眾,比賽車手還要緊張:“狗剩,你孟姐能贏嗎?這是她第一次參加賽車,聽拿到駕照沒多久,培訓時間加起來不到一個星期,有點懸。”
旁邊坐著一個穿黑恤的男人,頂著利落的板寸頭,兩鬢各剃了一個Z字閃電形狀,眉骨處有道兩厘米的疤。恤的袖子被他擼到肩上,穿成了背心,露出左邊臂膀上的京劇臉譜文身。聞言,他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向魏燦陽:“多少遍了,老子叫苟盛!那個字念heng,第二聲,不是他媽的sheng,拚音不好就給我回學重新學!再有下次,信不信老子踹斷你的狗腿!”
魏燦陽摸了摸被踹疼的腿,低眉斂目,聲狡辯:“我聽孟姐就是那麼叫你的,你也沒什麼……”
盡管現場聲浪一聲高過一聲,苟盛還是聽清了他的話,一巴掌拍上他腦門:“孟姐是孟姐,你能跟孟姐比?”
魏燦陽嘿嘿一笑,討好道:“我跟孟姐當然不能比。孟姐英明神武,一統江湖……”
馬屁還沒拍完,看台上所有的觀眾齊刷刷地站了起來,歡呼聲絡繹不絕。
魏燦陽遙遙望去,隻見五輛賽車停在終點線的位置,車頭呈一條水平線,一時竟無法讓人判斷哪輛車是冠軍。他一臉呆滯,恨不得拍自己的腦門,光顧著拍馬屁,把比賽都忘了,剛才竟沒有看到最激動人心的一幕,這一趟白來了!
“孟姐贏了嗎?”魏燦陽推了推苟盛的手肘,“我剛才沒看清。”
苟盛沒回答,另一個陌生觀眾興奮地喊道:“5號!5號是冠軍!太厲害了,聽是一位女賽車手,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5號就是孟漸晚。
苟盛勾起削薄的唇角,露出個笑容,手臂圈住魏燦陽的脖子,把他腦袋往下一壓,粗著嗓子:“爺再教你一句真理。”
魏燦陽十分狗腿,笑嘻嘻地:“狗爺請賜教。”
苟盛:“你孟姐的字典裏就沒有‘輸’這個字。”
完,他拍了一下魏燦陽的後背,力氣大得像是要把他拍出內傷,也是在提醒他不該問出那句廢話。
魏燦陽咳嗽一聲,做吐血狀,仿佛真被他一掌拍廢了。苟盛站起來,將卷到肩上的袖子放下來,捋了捋後腦勺:“走,去給我們的冠軍喝彩。”
冠軍從車裏出來,一身紅白配色的賽車服,與她身側的紅色賽車相得益彰。陽光灑下來,給她這個冠軍周身鍍了層金邊,分外耀眼。哪怕裹著賽車服,也能通過婀娜的身姿判斷出她是個女人。
孟漸晚取下碩大的頭盔單手扣在身側,大口大口地喘氣,還未從緊張刺激的比賽中緩過來,心跳如擂鼓,嗓子也幹渴得快冒煙。
她晃了晃腦袋,將一頭粉色的長發散開,額發被如雨的汗水打濕了,一綹一綹黏在臉頰上。頭發剛染了沒兩個時,理發師不讓洗,要是因為出汗掉色了,那她就白在理發店坐幾個時了。
孟漸晚抬起手臂,五指穿過發絲,隨意地撥弄了幾下,順便觀察周圍的狀況,想著是不是該頒獎了。
果然,場內廣播提醒本場比賽的冠軍、亞軍、季軍到台上領獎。
這是一場區域性的場地賽車,不具權威性,孟漸晚會來參加也是因為放假在家閑著無聊,抱著玩玩兒的心態,沒想到能拿到冠軍。
她自認為能奪冠,不是因為自己水平高,而是其他的參賽選手都太菜。所以,整個領獎過程她都沒有表現得太激動,獲獎感言也懶得。
下了台,那兩個跟班就湊上來了,一人一句跟相聲似的。苟盛熱情地接過孟漸晚懷裏的頭盔,全然沒有在魏燦陽麵前的大佬形象,手掌拍著頭盔誇讚道:“孟姐牛逼啊,吊打在場的所有賽車手,轉彎時那個漂移,帥斃了!”
魏燦陽緊跟其上,為孟漸晚遞上一瓶冰鎮礦泉水,貼心地擰開了瓶蓋:“我回去以後一定找出今的比賽視頻,把它下載下來保存到手機裏,每崇拜二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