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對此事敖信毫不知曉,終於,一番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之後,他作為這場大婚的新郎官,走完了婚禮的所有流程,如今,站在了裝扮的紅紅火火的婚房門口,停駐了腳步。
看著被各色寶石明珠裝點,亮如白晝的婚房,敖信的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交織成網。
如今,他成婚了,現在,坐在他熟悉的房間裏的,是他的新娘,今後的妻子,未來的涇河龍母。
可同樣的,這一場大婚,對他而言,不過是按照既定的劇本,如提線木偶一樣完成的既定情節而已。
可以,站在這裏,他心中並無絲毫喜色,濃濃的壓力反而如潮水一樣,將他淹沒,用力的擠壓著他的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忽然,緊閉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來,滿是紅綢環繞的婚房中,敖雁怡一襲紅妝,坐在八角珊瑚琉璃桌旁,粉色的珍珠串從耳邊蕩過,在柔和的燭火下顯得格外的平靜。
“不進來嗎?龍君?“
敖信怔了怔,嘴唇抿成一線,神色有些肅然,直直地看了敖雁怡半晌,才緩緩抬腳,走了進去。
“長公主殿下,當初在淵海龍宮,你應該可以提前拿走鎖龍柱的吧?為什麼,你沒有這麼做,反而將鎖龍柱留給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並不想嫁給我吧?“敖信開口道。
聽到敖信的聲音,敖雁怡的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仿佛新婚夫婿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起這樣的話,都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輕笑一聲,似是喃喃自語一樣,朱唇輕啟,“那你呢,敖信龍君,你似乎也並不想娶我,反而急於擺脫我,這又是為什麼呢?”
著,敖雁怡抬起頭,雙眸如鏡,倒映著敖信的身形,開口道:“為何,最終你還是娶了我呢?”
敖信眉頭一皺,沒有開口。
見狀,敖雁怡伸手輕輕在華麗的琉璃桌麵上拂過,一副精致的象牙棋盤頓時出現在桌麵之上。
輕輕的落下一子,敖雁怡開口道:“眾生如棋,龍君也好,我也罷,都不過是這棋麵上的一顆棋子罷了。”
“當日龍君提出與我賭鬥,想必是看出了什麼吧?旁人隻以為你年少輕狂,受不得辱,但作為女人,我卻能輕易的分辨,一個男人,是不是想要娶我。”
“你不過,是想順水推舟,與我撇清關係,從而脫離桎梏吧?“敖雁怡篤定地道。
敖信聞言隻是靜靜地看著敖雁怡,沒想到對方會如此幹脆的出這種話來。
淡淡一笑,敖雁怡繼續落子,緩緩道:“我與龍君一樣,都想從這場泥潭之中跳脫出來,可惜,總歸還是無能為力。連掙紮一下的資格都沒有,因此,龍君心有不願,卻也隻能娶我,我心有不甘,卻也隻能下嫁。”
“鎖龍柱之事,本就無關痛癢,勝也好,敗也罷,在真正執子之饒眼中,不過是可有可無的一場嬉鬧罷了,當日與你對賭,不過是想看看龍君是否值得托付罷了,並非非要分出個勝負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