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禹正要將凰佑用紅布蓋起來,看到放在一邊的草根,停頓了一下。
為凰佑換壽衣的婦人提了一句,這東西是從凰佑衣裳裏掉出來的,給放在了一旁。
凰禹隨手就撿起來,放回了凰佑身上,這才蒙上蓋布。
回到瓦房屋子裏,凰興祖已經睡下了,凰佑嬸嬸對凰禹嘀咕著:“當家的,不知怎麼我這心裏慌慌的,你,那東西會不會找到家裏來啊?”
凰禹低聲嗬斥道:“胡襖!什麼時候了還想這有的沒的,你是當嬸子的,我們答應兄嫂將阿佑當女兒一樣疼,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樣子?”
凰佑嬸嬸心頭不滿,“我怎麼了?給她吃給她穿將她養這麼大的不是我嗎?你敬著你兄嫂,可他們給你留了什麼?還不是隻有這麼個拖油瓶!你還埋怨上我了?你有沒有良心?”
凰禹不過她,鐵青著臉色。
凰佑嬸嬸還要,這時候凰興祖動了動,似乎要被吵醒,她連忙拍著哄。
“我去外麵守著。”凰禹放下一句話就出去了。
按理孩子去世不需要守靈,但凰禹心頭堵得慌,就在院子裏坐著。
凰佑嬸嬸心裏有氣,也沒管凰禹,自個兒睡下了。
夜深了,凰禹有些犯困,一陣陰風吹過,他覺得冷,隻得回屋睡去。
月牙兒像一張露齒而笑的嘴,掛在黑沉沉的上怪瘮饒。
忽然茅草屋裏傳來咯吱一聲輕響。
凰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已經結痂了。她覺得腦袋暈乎乎的,翻了個身,床發出咯吱的聲音。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坐起來,爬下床,腳下一痛,坐倒在地。
屋子裏黑乎乎的,她將腳上奇怪的鞋子拔下來,摸到了自己的布鞋,穿好後就跑出去了。
她記得自己被黃鼠狼咬破了脖子的大血管,然後虎子來救她,把黃鼠狼打跑了。再後來她就腦袋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她得去看看虎子。
一路跑到虎子家,裏麵黑著燈,沒有什麼動靜。
凰佑爬上牆頭,在虎子房間的窗戶外頭輕輕叫著:“虎子?虎子你還活著嗎?”
虎子心裏又難過,又憤恨,根本就睡不著。似乎聽到什麼,他一把掀開窗簾,抬頭就看到牆頭上一個的身影。
“凰佑?”
虎子驚呼一聲,又猛地捂住嘴,打開窗戶,放低了聲音:“凰佑你是給我托夢來了嗎?”
凰佑翻了個白眼,嚇唬他:“我不是來給你托夢的,我是來帶你走的,你可願意與我一起去陰曹地府?”
虎子“啊”了一聲,震驚的看著她。
凰佑偷笑,正要坦白,卻見虎子臉一沉。凰佑以為他害怕了,不想虎子開口:“我還不能跟你走,等我幫你報了仇,你再來帶我走吧!”
“呃……”凰佑愣住了,覺得鼻子有些酸。
“傻瓜,我沒死呢,你看。”她坐在牆頭,晃蕩著兩條腿,幽幽的月光下,影子映在窗戶上,晃來晃去。
虎子看到影子,驚的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