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個族群沒有其他遊牧民族那麼剛。
他們更像是羌胡。
不過又比羌胡多了一絲血性。
鮮卑人沒有臣服過匈奴,不過偶爾臣服過大漢。
張遠之前有想過聯係鮮卑族,然後與他們結盟共擊匈奴,隻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出使鮮卑,也找不到合適的路線前往鮮卑。
匈奴人的防守很嚴密,從烏桓族那裏過去也挺夠嗆的。
隻是想了想,張遠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這比跟渾邪王合作都要費勁兒,而且派過去的人基本上就是個死。
派去渾邪王那邊的漢朝使者最起碼還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送人去送死的事情張遠是做不來的。
他現在想著要是能夠有個電話,跟褚達打打電話聯絡聯絡,知道軍臣那裏是什麼情況就好了呀。
張遠想著褚達,褚達也在想著張遠。
頹當城這個天陰沉無比,濃厚的雲彩快把人的心情壓死了。
匈奴族的祭祀在頹當城的高處搭建了一個祭台。
匈奴大單於軍臣躺在一堆枯木之上,麵無血色,身上裹著的全都是獸皮。
周圍圍著一圈匈奴人在那裏跳舞,而其餘的人都不知道嘴巴裏麵在念叨什麼。
褚達還有李朔竟然也在人群中,他們跪著跟匈奴人一樣念叨著稀奇古怪的語言。
再一看褚達周圍差不多都是漢人,隻不過現在都已經披上了匈奴的衣裳。
仔細看看,張遠以為失蹤了的李沮就在褚達身後跪著。
“軍臣始終還是要扛不住了,褚兄你在匈奴待的時間最久,你說說會不會是伊稚斜當大單於?”
李朔側著頭,小聲對褚達問道。
褚達看了看最前麵的伊稚斜,點了點頭。
“軍臣的大軍基本上都已經被伊稚斜控製住了,匈奴四個藩王有三個藩王已經被漢軍殺死,就隻剩下渾邪王。
可渾邪王拒不來頹當城,這匈奴左右穀蠡王還有右賢王年歲都已經大了,他們是不會反抗伊稚斜的。”
“你說伊稚斜當了大單於之後會怎麼處置我們?”
李朔非常擔心自己的處境,他被送到軍臣麵前後,親口說要投靠軍臣,這才免去一死。
而李沮是拒不投降,然後匈奴大單於軍臣派褚達跟李沮溝通了之後,李沮才選擇投降匈奴的。
他們三個可都是因為軍臣才活下來的。
誰也不知道伊稚斜對於漢人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李朔可不想剛從虎口逃生,然後又掉進了懸崖。
“不知道,老老實實的等著吧。
我們幾個除了匈奴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
聽到這話,李朔垂下了頭。
慢慢的祭祀進入到了尾聲,老天爺仿佛沒有垂幸軍臣。
躺在枯木之上的軍臣,也沒有一絲回光返照的樣子,反而精神越來越萎靡。
最終是在眾人的祭祀聲中,軍臣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匈奴一族陷入到了慟哭之中。
張遠還有劉徹估計打死都沒有想到,匈奴人之所以不撤退還在往頹當城聚集,完全是因為軍臣生病了,根本沒有辦法回到北邊去。
就這樣頹當城因為軍臣,聚集了除了渾邪部還有休屠部幾乎是所有的匈奴族人。
一些沒有通知到的匈奴部族沒來也是正常。
可渾邪王明顯是知道這一點的,可他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大漢。
褚達即便想要把消息傳出去也是有心無力。
畢竟傳遞渾邪王跟休屠王來的消息的時候,褚達經曆的遠非常人所能夠想象到的。
他不斷地試探,才成功把消息送到了衛青手中。
而且軍臣病重之後,匈奴人對他的看管也變嚴了。
雖然他還可以隨意走動,但是暗處多了許多人在盯著他。
這些人自然不是軍臣的人,這些人都是伊稚斜的人。
伊稚斜可沒有把褚達當成是自己人,既然不是自己人,就要在這個時候看住了,省的弄出一些亂子來。
軍臣一死,伊稚斜就不再跪著,直接走到軍臣的屍體旁邊,向著匈奴的族人宣告,他是匈奴一族的大單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