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登州,隻要飲馬川不占領城池,隻要這登州知州還有遮掩下去的機會,其便絕不會將此事如實的上報朝廷。因為若是報上去,他也有個失職之過。哪怕是報了上去,隻要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便出不了大麻煩。”
於往登州城進發的路上,蕭嘉穗和李寶講其其中的關聯。
李寶若有所思:“軍師哥哥此言,弟倒是有些感觸。好似此前童貫未曾對我們用兵之時,那田虎甚至已然開始在威勝軍攻城掠地,但朝廷卻猶如睜眼瞎一般。這並非是當地官員瞞而不報,而是奏報並未能到達那趙官家麵前。”
羅恩點頭道:“兄弟所言正中要點,那蔡京等人若將這些都如實的上報了,豈不是自己打破了自己吹噓出的太平盛世?以大宋如今的國力,若無外族入侵,足夠他們再享受幾十年,一旦打破現在的局麵,莫說享受,甚至要獲罪在身。這自然不是這些個奸臣願意麵對的。”
當然這話的意思並不是說蔡京等會將各地綠林中人的事情盡皆瞞下,而是會大化,化無,他們會自發的壓製這等事情帶來的影響。
孫安道:“所以哥哥與軍師的意思是我等此次隻是展現出實力來?”
“不錯,隻消這一回打的他們疼了,怕了,將軍隊打殘了,這登州上下百姓便會皆明飲馬川不是個軟柿子。趁機機會,飲馬川幾位兄弟再對外許以好處,這樣一來,那些生活難以為繼的百姓,在從軍和落草兩種選擇之間,其決定自然顯而易見。”
其實就此次登州之行來說,羅恩自問是應該慶幸的,因為這登州的通判換了人。
宋時一州之通判,雖說若論官職在知州之下,但其掌管糧運、家田、水利與訴訟等諸多事項,可謂手握權柄。
再有最為重要的一點,通判此職,乃是朝廷為防止州府官員擁兵自重而設立,是以有些監管知州知府的權利。
而這登州此前自政和五年,一直到羅恩帶人撤出梁山之前的通判官皆是一人,此公姓宗名澤。
其人如今已是年近花甲之歲,在其上任登州之前為因登州鄰近京師,權貴勢力多有伸手至此。
造成登州百姓稅務之多乃至不堪重負,宗澤上任之後,憤而上書,這才免去了百姓許多沉重的額外負擔。
本來此老會在今年告老還鄉,繼而在未來金軍南下之時於磁州組織兵馬與之抗衡。而後隨趙構遷都南京,此後宗澤便一直為北伐和迎回徽欽二帝奮鬥。
直至古稀之歲,因憂憤成疾,臨終之時,尚且高呼渡河。
聞名於史的抗金名將嶽武穆便是其手下心腹愛將。
隻是自從羅恩一夥撤出梁山之後,宗澤還未及告老還鄉,便被調往濟州,協助張叔夜管領上下一應事務,以免有居心不良之徒再次以八百裏水泊為根基攪動風雲。
所以羅恩慶幸這次少了個勁敵。
“如此倒還真是一舉兩得,這些貪官倒是還有些用處。”
“似蔡京那等人,其實並非無才,然卻無德。有才無德之人倘若害起人來,比之尋常人可是要嚴重的多。”